纪怀昨看看手机:“我保存了,我知道。”
阮赴今一愣,想到自己孩子受她颇多照顾,手下人还这么刁难,不免有些愧疚。
“《七年松》的事我之前没有了解过,你看方便见面说吗?”
纪怀昨反应一会儿,才明白这件事或许只是陈晨要报“私仇”,阮赴今是他上司,应该并不知情。
她缓和了语气,但是也实在不想再去诚橡,还是打算拒绝:“我在联系其他传媒公司了,下次吧。”
阮赴今提了口气,继续商量:“这件事有诸多误会,暂且不论着作,把误会解开,也有利于我们下一次合作,不是吗?”
两人还是第一次这样以公事公办的口吻说话,纪怀昨看着刚刚添加的其他传媒公司的微信,叹了口气。
“如果我还要拒绝,会对你有影响吗?”
纪怀昨不确定,她知道阮赴今最近很辛苦,大概是为了升职,如果她升职失败,这段时间的努力就是白费了。
如果自己不签,会不会影响她的业绩,从而小幅度影响她升职?
签在哪儿都是签,但如果能帮到阮赴今,互惠互利,当然更好。
阮赴今对她这句话很意外,她不知道纪怀昨为什么想了解对自己的影响,
一般想要了解的事,就是会被她权衡利弊的考虑因素。
所以,她很在意自己会被影响?
两人沉默,纪怀昨后知后觉这个问题似乎没法回答,便改口。
“晚上回来再说吧,我可以等解开误会再做决定。”
阮赴今松了口气,两人约好时间之后,挂了电话。
她看着逐渐灭掉的屏幕走神,不明白纪怀昨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蒋芯的业绩比起她是要落后一点的,她们团队和自己的团队比起来也逊色一筹,如果纪怀昨本来就不签她们,也没什么损失。
可若是这本书交给其他传媒公司,大卖的话,追溯起来是她们丢了这一单,就会很麻烦。
阮赴今摘下眼镜,揉着眉峰,思考着晚上见面的说辞。
吃过晚饭,阮霁禾自己在屋里画画,这个时候一般是最专心的,阮赴今得以放心去对面敲门。
纪怀昨开门把她让进去,坐在沙发上,已经准备好两杯水,看样子就等着她来谈。
“你很守时。”纪怀昨随口道,“坐吧。”
阮赴今注意到电视机的后边多了点木饰,只在那一个区域,长短不一,看上去也颇有设计感。
是因为最近小孩总会过来看电视,所以特意安上去护眼用吗?
她收回视线,为陈晨的迟到道歉:“中午的事不好意思,让你等那么久。”
纪怀昨皱眉:“是你让我久等吗?”
阮赴今抿唇,摇摇头,还未说什么,纪怀昨便吐出第二句话:“那就也不需要你向我道歉。”
阮赴今张了张口,摸不清楚纪怀昨是什么态度,她瞥见她拿起杯子喝水,姿态虽然轻松,但表情是皱着的,多半是因为想起陈晨觉得烦躁。
收集到可分析的信息,阮赴今再提合作的事:“这件事现在已经全权交由我负责,我会对你的作品负责任,也会对你的利益负责任,所以还是希望你可以优先考虑我们。”
她语气不急不缓,条理清晰,温和不强硬,是很舒适的谈话节奏。
纪怀昨对她有了不一样的认知——社恐的人在面对工作时,似乎就变得完全不同了。
她本身也想交给诚橡,这一下午也算冷静不少,因为陈晨而起的那些怨气和恼怒早就归于平静。
说白了,她生气也是因为还有秦幼昕的原因在。
前女友的现男友使绊子恶心她,换做谁都会觉得不舒服。
但是冷静之后,她又觉得没必要——到底是秦幼昕自己选的人,大概某些性格也是相同的。她没必要拿自己的作品置气。
两人的安静不过几秒便被拆解,纪怀昨重新把文稿拿出来:“我自己看过很多遍,交给你也可以,提意见的话,我希望是真正有建设性的意见。”
这就是松口了,阮赴今彻底松了口气,双手接过:“你放心,这件事我会认真对待的。”
说完,她又想起上一次阮霁禾打架的事,再次道谢。
“小禾的事你帮了很多忙,这次我组里的人这么对你,我很抱歉。有时间的话我请你……”
她原本想说“喝杯咖啡”,但视线落在杯子上的时候,莫名想到橙汁,便骤然改口。
“喝杯橙汁吧。”
纪怀昨一愣,看着她漂亮的眼睛,一时不知该怎么拒绝。
还是第一次被人请橙汁,她弧度极小地笑笑:“嗯,好。”
没有再拒绝,阮赴今也轻松了些,事情谈完,也该回去,起身和纪怀昨告别。
“那就周末吧,我给你榨一杯橙汁?还是出去喝?”
纪怀昨模样随意:“不用出去,我还要赶稿。”
阮赴今点点头,拿着文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