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怀昨点点头:“现在可以去办出院吧?”
护士指了路,纪怀昨关好门去办出院。
等她顺便带着早饭回来的时候,阮赴今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半闭着眼睛回神,看来是灵魂还被封印在床上。
听到声音,她霎时清醒,看到纪怀昨手上提着的早饭,歉然的神色更明显。
“我……我昨晚忘了定闹钟。”
纪怀昨无所谓地把手里的早餐摆在小桌上:“出院手续已经办完了,小禾睡醒就可以回去。”
她放下早餐,就转身去叫阮霁禾,这一切被阮赴今看在眼里,不知不觉湿了眼眶。
包子还很热,热意隔着袋子终究烫到阮赴今的手指。
她猛然回神,把包子放在桌上。
她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感谢纪怀昨,明明是看上去不好相处的人,但从和她做邻居开始,几乎处处都在被照顾。她从未想过,能承一个邻居如此大的善意。
阮赴今捏住酸楚的鼻尖,起身去洗脸。
纪怀昨并未注意到她的举动,才把勉强睁开眼睛的阮霁禾叫醒,小家伙嘴角边有一块淤青,看上去可怜巴巴。
她不敢呲牙笑了,因为一笑就会扯得软肉生疼,小皮球变成了可怜皮球。
纪怀昨又心疼又无奈,揉揉她的脑袋,把可湿纸巾沾了水帮她擦脸。
阮赴今洗漱好之后,三个人守着小桌一同吃早饭,阮霁禾叽叽喳喳说昨晚看的动画片,试图商量纪怀昨一会儿还能继续看。
阮赴今注意到女儿唇角的淤青,眸中的冷意更甚,吃过饭后,犹豫几秒,还是选择把女儿暂时托给纪怀昨照顾。
她没有更好的人选,也没有这么快就再找一个小时工,但是还要上班,只能再多麻烦人家一件事。
纪怀昨并不觉得有什么,朝她点点头,然后再阮赴今的注视中带着小皮球上了自己的车回家。
阮赴今站在原地,看着那辆黑色的车子汇入车流,心中的感激再次漫漶。
二十分钟后,纪怀昨停好车,拉着阮霁禾回家。
她还从来没进过阮赴今家,也不打算贸然闯入,就只能带着阮霁禾回自己家洗了澡,然后穿上原来的衣服。
天气很好,一大一小带着两只小猫下楼去晒太阳。
阮霁禾目标明确,拉着纪怀昨直奔商镜黎平时挖土的地方去。
果然,商镜黎今天也在拿着她的小铲子挖土,她的奶奶坐在一边慈爱地看着她。
见纪怀昨过来,她友好地打了招呼,挪挪位置,让出半边长椅。
纪怀昨坐下,看着小皮球弹到商镜黎旁边去蹲下,小麻花辫这次没有嫌弃地挪开,但还是没理她。
“小禾脸上怎么了?”商奶奶注意到,问。
纪怀昨浅笑:“打架胜利的徽章。”
商奶奶看她一眼,又笑开了:“真勇敢!”
纪怀昨喜欢听人夸小皮球,虽然和自己关系不大,但就是喜欢。
她没回应,瞧着两个小家伙,手上抚摸着懒洋洋瘫在身边晒太阳的小猫咪。
别人家的小猫都活泼,一出门便兴高采烈。唯独她的小猫,似乎像极了她的性格,无论到哪儿都是安安静静,懒懒散散的。
商镜黎看到白嫩皮球上的一点青紫,多看了一会儿,也没问。
阮霁禾反而主动炫耀:“你看我这!”
她指着脸上的青紫:“昨天我把皓皓打哭了!没骗你哦,他偷我东西,这就是证据!”
她的话没什么逻辑性,但商镜黎有逻辑,习惯性地把她的话重新排序之后,掉出两个字。
“真蠢。”
阮霁禾撇嘴,顿时不乐意了,商镜黎见状,又掉出三个字:“我说他。”
阮霁禾马上多云转晴:“哼!他根本不像个小男生!只会找他奶奶哭唧唧,难看死了!还是我勇敢,对吧?!”
她很骄傲,让商镜黎想起在乡下的时候,那只过年之前的大公鸡。
过年之后,它就被装在盘子里了。
想到这儿,她不禁联想到这个白胖小皮球被装在盘子里的样子,罕见的存了点开心的弧度。
阮霁禾没发现,还在那叙述自己昨天的壮举,商镜黎一下一下挖着土,耳边有喋喋不休的背景音乐,愈发有干劲。
乍然有一阵轻飘飘的香味飘过,耳边的细碎忽然停止,她疑惑看过去,却发现那个播放背景音乐的“皮球收音机”追着一个穿着浅色裙子的女生跑了。
“姐姐,你长得真漂亮~”
商镜黎:……
她用力把铲子戳进土里,感觉自己在挖小皮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