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大岁数,和黎黎玩不到一块,跟不上她,要是有个伴儿就好了。”
纪怀昨看着那两个总算能一起挖土的小孩,缓和了说辞。
“嗯,她们能玩到一起,做好朋友,倒也还好。”
另一边好不容易被不嫌弃的阮霁禾看着商镜黎一下又一下挖土,却什么也不种,只是不停地挖,然后再填平。
她不理解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不理解就想问。
商镜黎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吵的小孩,看着阮霁禾,想起自己也见过她。
昨天还看见她被那几个小男孩数落,怎么今天就没心没肺笑得这么开心。
她可不一样,虽然同龄,但她经历过被抛弃,被嫌弃,更能看懂来自其他人的恶意。
她想,这大概是个傻小孩,就像搬过来之前邻居骂她的一样,是真正的傻小孩。
阮霁禾见她不理人,飞快跑到纪怀昨身边,在她提着的一袋玩具里翻出一个挖土机,和一个小卡车来,然后又迅速跑回去。
“你用这个挖,我帮你装起来。”她提议,然后主动把挖土机推到商镜黎面前。
商镜黎没玩过这些,这个小铲子都是奶奶给她捡的零件做的。
她有些新奇,但是习惯性拒绝别人的靠近,便闷声不吭继续挖土。
阮霁禾塌着脸,又是被“前任朋友”抛弃的不快乐,又是被“现任”朋友不理的孤单,心情跌到谷底。
此时也已经五点多,刘姨叫皓皓过来带阮霁禾回去。
皓皓找到阮霁禾的时候,她正瘪着嘴跟在商镜黎身后挖土,挖土机的声响很吸引皓皓。
他跑过去,居高临下的。
“阮霁禾,你怎么不给我玩,给别人玩?我要告诉其他人不和你玩儿!”
阮霁禾本就不高兴,被这样威胁更生气了,红着脸怒气冲冲站起来:“告诉就告诉!你就是告状精!根本不是小男孩!”
皓皓也生气了,在地上抓起一把土就要扔过去,被纪怀昨适时制止。
她严肃的时候表情很凶,又是个大人,皓皓被吓住,松了手,手心的土便哗啦啦落在他自己的头顶。
然后他哇的一声哭了。
纪怀昨头疼,但继续自己的教训:“不许朝阮霁禾扔东西,如果你扔了她,我也会扔你。”
孙子的哭声很快引来刘姨,她三步并做两步跑过来把乖孙搂进怀里,谴责地看着纪怀昨。
“这位小姐,小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你这么上纲上线干嘛!”
纪怀昨把阮霁禾拉在身边,蹲在相同的高度:“这是我朋友,我只是保护我的朋友。”
她的说法不能被这些成年人所接受,刘姨白她一眼,朝阮霁禾招手:“小禾,过来,我们回家了。”
阮霁禾也坚定立场,紧紧攥着纪怀昨的手不松:“我要和小昨姐姐回家!我再也不要和皓皓一起玩儿了!”
然后回头看看静静看着一切的商镜黎,又语气低了些:“我有新朋友。”
因为还没被接受,所以难免底气不足。
刚巧阮赴今买了东西回来,老远看他们在这儿,便也走过来。
“小禾。”她率先叫自己女儿,然后才看到哭得十分悲伤的皓皓。
“这是怎么了?”她问刘姨。
刘姨扫了一眼纪怀昨,正寻思怎么开口比较好,纪怀昨倒是坦诚:“被我吓哭了。”
阮赴今看看她的臭脸,再看看皓皓,顿时了然。
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看到紧紧攥着纪怀昨一根手指的女儿,走过去问:“玩得开不开心?”
出乎意料的,这次阮霁禾并未回答,反而瘪着嘴没说话。
阮赴今疑惑地看看她,另一边的老婆婆也来带自己的孙女回家。
商镜黎起身,看看地上的挖土机,再看看小卡车,最后挖了一点土填进小卡车里。
阮霁禾看到这一幕,眨巴着眼睛一直盯着商镜黎离开。
几人各回各家,刘姨也结束了一天的带娃任务,领着皓皓心事重重离开。
那个小孩不会回家和雇主告状,然后把自己解雇了吧?
能接受带着孙子一起上班的雇主并不多,阮赴今又这么好说话,她不想轻易失去这份工作。
平时皓皓做得不过分的话,她也不会干涉,毕竟都是小孩子,说几句吵几句也属正常。
至于欺负?不过是抢抢玩具零食,这算什么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