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往里放了别的菜,万一不好吃,把菜都白瞎了。”
盛连成坐在炕头,抽了口烟说道。
“嗯呢,我也是这么想的。反正西屋炕得烧火,烀肉我就当烧炕了。
要是那肉不好吃,顶多就是祸害点儿葱姜蒜啥的,可别再往里搭旁的东西。”
张淑珍一边说着,一边把大枣用刀切开,然后在揉好的馒头上轻轻划三下。
两个小手指对着戳进馒头上,再往上一提,就出来个鼻儿,把切好的半拉枣,穿过那个鼻儿,这是蒸枣馒头。
过年嘛,和平平常日子不一样,总得喜庆点儿才好看。
这要是搁老家那头,过年都得蒸枣馍馍啥的,还有的媳妇特地插枣山,蒸出来可好看了。
来到东北,这边不产大枣,想买都不容易。
盛家这还是张淑珍娘家那头秋天给邮过来了二斤,张淑珍平常舍不得用,这时候拿出来,将枣子一切两瓣儿,用来做枣馒头。
这个活,张淑珍谁都不用,必须自己亲自动手。
盛云芳和盛云菲俩人都在旁边,眼巴巴的瞅着,羡慕的不行,可张淑珍无论如何,都不肯让闺女动手。
至于盛希泰,他倒是不馋那枣馒头的手艺,他馋上头的枣。
盛希泰不敢管母亲要大枣,就在心里念叨着,“有虫,有虫。”
大枣其实也生虫,虫子会贴着枣核,把枣子里头的果肉给嗑了,还留下细沙子样儿的虫粪。
被虫子吃过的大枣,就不能蒸枣馒头用了,但是洗干净了,人吃还是没问题的。
往年也是这样,张淑珍蒸枣馒头的时候,会把那些被虫子嗑过的枣挑出来,给孩子们打牙祭。
所以盛希泰心里就一直念叨着,希望能遇上几个有虫子的枣。
果然,张淑珍切开一个枣子,发现里面遭虫了,顿时可惜的哎呀一声。
“这么大一个枣,里头遭虫了,真可惜。”
一边说着,一边就把枣子扔给了盛希泰。“拿去抠一下洗洗,吃了吧。”
这年月人们的观念里,可没有什么脏了不能吃、虫咬了不能吃的想法。
经历过挨饿的年月,任何浪费的行为,都是可耻的。
那枣只是被虫子磕了,又不是啥大事儿,还能扔了不成?那肯定是给孩子吃啊。
盛希泰一听,乐得差点儿蹦起来,赶紧接过来枣子。
“妈,要不然你就把那些枣都切开呗,有虫的我一起去洗了,给四姐和五姐也尝尝。”
这小子贪心着呢,一个枣哪够吃啊?他巴不得剩下这些都有虫,全都进他肚子里才好呢。
“美得你,还全都切开?我总共蒸两锅枣馒头,哪用得上那么多枣啊?”
两锅枣馒头,也就二十几个。
张淑珍舍不得用那么多枣,一个馒头上面就插半拉枣,二十几个馒头,也就用十来个枣而已,她切那么多干啥?
张淑珍嘴里是这么说,可手上却不是那么做。
从口袋里抓出两把枣来,挨个儿捏了捏,那种里面空了一捏就瘪的,多数就是有虫了。
切开果然是,就随手扔给盛希泰,没遭虫的,切开留着插枣馒头。
“那,这些都拿去洗洗,你们几个吃吧。”
最后,挑出七八个遭了虫的枣,都给了盛希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