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能知道？”江随洲很是怀疑。

“当然不能。您听我慢慢说。”郑青山很有耐心地解释道，“长海的风湿已经很严重了，普通的方子缓解不了他的痛，所以我给他开的药方里番木鳖是翻倍的。”

“翻倍的？”陈澈有些后悔，这些药方应该让大夫过一遍，自己居然忽略了。

“对，这药对普通人来说是毒药，虽不致死，但也够难受好久。我对长海交代，千万可别寿春误喝了。”郑青山叹了口气，“这事儿我和长海一起对寿春教导过，反复交代，他也知道这药有毒，要格外小心，不能自己偷尝。这么多年，他煎药从没出过问题。”

“我带寿春回永清后，我去驿站收拾东西，在厨房看见了长海开的药方。我才知道案发的时候，寿春煎了两铫子药。当时我没往心里去，后来寿春在我医馆帮忙，我渐渐发现他如果同时煎几付药，他没法分清哪个药是哪付方子的，常常会弄错，为此我还给他想了个办法，把药方和药铫子都编号，甲字药方就对着甲字的药铫。”

“忽然有一天，我心里就有了个猜测。真的是，忽然在我脑中出现的念头。寿春那天会不会装错了药汤，把石长海的药给了张公子，而长海就是因为知道这事儿才自杀。”郑青山满脸都是懊悔，“所以这次我跟着张家的人到京城，心里也存着个私心，这事儿到底是不是我想的那样。”

李木子问道：“等一下，刚刚你说，那个药方里的番木鳖不能致死？你确定？”

“确定。”说到这个，郑青山一脸严肃，“不信你们大可以拿着方子问问京城其他大夫。我虽然用了两倍的番木鳖，但也用了龙胆藤，它能中和番木鳖的毒性。这药喝下去，只能让人头痛，呼吸困难，全身抽搐，但不至死。只要多喝水，休息几个时辰，慢慢就能缓解毒性。”

李木子抿嘴点头，很好，这下可以确定捅刀子的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寿春还提到一个英姑姑？是你的妹妹还是你妻子？”李木子问道，“平日这个姑姑也在照顾他吗？”

“英姑姑？”郑青山一愣，“我没有成亲，也没有姐妹。哦，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他们驿站以前做活的女子都对寿春不错，其中有个顾姓的女子对他特别好，平日还会带他去庙会看戏，寿春会叫她英姑姑。这和案子有关系吗？”

“没，都问问。”李木子忽然想起她在哪里听过郑青山的名字了，杨家夫妻的口供里出现过这个名字！

“郑大夫，你刚刚说十三日那天你在永清县城的客栈替人看病，那人是不是杨仕清夫妇！”李木子难掩声音里的颤抖，两起案子终于有了交叉点，虽然不知道里面的纠葛，但线头找到了！

“对。前些日子还有官府的人来问我杨仕清的事情，我从医多年，病人和药方都有记录。五月十三日中午那会，我给杨仕清的夫人看病，她当时刚刚有孕，但身体情况很不好。”郑青山说道：“说起来，那次看诊我记忆深刻。”

“怎么说？”李木子等人都按捺不住雀跃的心情，真相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