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到了。”
凭着小雪的速度,没过多久,伴随着那凉风细雨的蒙胧,从灰蒙蒙的天空中传过来的的呐喊与厮杀声,就已经隐约的传到我们的耳中——看来托马斯村的战斗仍没有结束啊!
一阵阵越来越浓烈的血腥味随风传来,我有些焦急的拍了拍小雪,窜上了一个地势较高的小山坡,顿时,整个托马斯村的战场便展现在了在我们面前。
火光之中的托马斯村,正迎接着一拨又一波怪物的冲击,不断传过来的惨叫声与怒吼声混杂在一起,让尚在几公里远的我们也感受到了那股惨烈的余温,不过观察了几眼以后,我发现托马斯村整体的情况,似乎比我料想的还要好一些,仔细一看,因为与维塔司村地形类似,所以托马斯村在周边也挖了一条巨型的沟壑,不过有所不同的是,这条沟壑竟然流着潺潺的河水,真的已经类似一条小护城河的规模,顺着这条护城河的轨迹望过去,我才恍然大悟。
在托马斯村不远处,就有这么一条流量充足的大河,于是这些机灵的战士便在沟壑的两边,挖了如同两条手臂一般的河道,两条河道连接着这条河的上下游,这样一来,这条沟壑就会形成一条圆形的环流,河水从上游而来,然后从下游而去,敌人一旦落入沟壑,就会被河水冲走,对于智商不高的怪物大军来说,这条护城河才是真正意义上是无法跨越的阻碍,比维塔司村可安全多了,不过这样一来工程也是十分的巨大,看来托马斯村的组织者已经早有准备。
此时托马斯村的战况,似乎也早已经从刚刚开始的剧烈远程交锋战,进入到了持久的消耗战当中,几乎和维塔司村一模一样,在度过最初的大量伤亡,将敌人的远程攻击怪物彻底压制以后,现在的托马斯村已经进入了一个相对的稳定期,怪物大军的远程攻击手虽然还有不小的规模,但是在缺乏指挥的情况下攻击过于分散,对托马斯村已经形成不了什么威胁了。
不过,不是我自卖自夸,托马斯村虽然也有特别行动队员,但是毕竟不可能像我那般bt,能在万军里面将血鸦和数百的残废怪一一解决,就如眼前所见,虽然托马斯村已经竭尽全力的用远程攻击压制,但是在怪物大军的最外层,依然还逗留着一股小规模的残废怪大军,那凌厉的闪电球攻击时不时让托马斯村里面发生一阵骚动,而且……
“姐姐,你看!!”
我指着大军的外围,时不时将一道激光般的箭矢射向村子里面的方位。
“应该是冰冷乌鸦没错了。”
莎尔娜姐姐在我身后轻轻说道,语气里的冷漠森然,让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耳边传来“嗖”的一声,她已经从小雪背上跳了下来,身上的鳞甲,手上的黄金猎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装备了上去,满头的金发迎风飘扬,衬托着那娇娆挺拔的身材,脸上夺目的自信与风采,让她看起来如同女战神一般神圣不可侵犯。
“你也快回去吧,可不要让维塔司村那帮小家伙们以为我莎尔娜的弟弟不负责任,这些小喽罗交给我解决就行了。”
莎尔娜姐姐用温暖的眼光看了我一眼,下一刻就已经紧紧的锁定在了冰冷乌鸦那东躲西藏的身影上,淡然自若的口气,让我一瞬间产生了上万大军在她眼前,也只是些小虫子一般的感觉。
我也明白,现在的维塔司村虽然已经成功的守住了第一拨也是最关键的一拨攻击,但是战斗以后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的确不是自己久离的时候,所以并没有矫情,这里交给莎尔娜姐姐就已经足够了,以她弓术,对冰冷乌鸦还有那些远程精英级怪物进行重点打击,那还不是小事一桩?可比我留下来有用多了。
匆匆的告别了姐姐以后,我催促着小雪,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维塔司村,来回一趟,已经过了许久,此时维塔司村外怪物的尸体,已经尽数消失,只有弥漫在空气中的焦土和血腥味,还在述说着刚刚那场战争的惨烈与残酷。
而此时,有许多战士围绕在沟壑周围,正在大声欢呼着,我好奇的拉着小雪凑了过去。
“大人,您回来了……”
这些战士们回过头来,给我让开了一跳道路,他们似乎正在庆祝着什么似的,脸上还带着激动的潮红。
“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从小雪身上一跃而下,并顺手将它收了起来。
从上面看去,一些等级不低的转职者正在下面做着善后的工作,在沟壑里面还有许多被压在里面没有死亡的怪物,他们现在的工作,就是将这些怪物清理掉。
这些转职者正在下面围着几只巨大野兽和月亮一族,犹如戏耍一般,一点一点的收割着它们的生命,这种观摩的机会可不多见,所以此时沟壑上面围满了兴致勃勃的战士,一边为下面的战士们鼓气,若是哪个人不小心出了丑,一阵起哄般的笑闹就会随之而来。
这种氛围和情景,让我不由的联想到一个著名的建筑——罗马斗兽场,这些围观着的战士们,不正是那些热情高涨的观众吗?
小主,
我无法怪责这些“观众”冷血,在以前,我也对这种只有魔鬼才能发明出来娱乐方式,带着极其痛恶的看法,但是在逐渐的融入到暗黑世界里面以后,我却抱着另外一种观点——伴随着战争,鲜血,杀戮,仇恨,在这个世界里,只有一种东西是永远不值得同情的,那就是敌人,谁又知道,下面那几只巨大野兽和月亮一族,手上又沾满了多少暗黑大陆人们的鲜血呢?只有亲身体验过,才能明白这种残忍的娱乐方式背后所代表的悲哀与无奈。
我并不欣赏这种虐杀敌人的行为,但是也不排斥,所以只是淡淡的留下一句:在月亮升起半空之前,务必将沟壑里的所有怪物清理掉”,便掉头朝村子里面走了进去。
村子的一路上,我似乎能感同身受的体会到围观在沟壑的那些战士脸上的冷血与残酷了,视线触及之处,到处都是哀鸿遍野的伤兵,这些年轻的生命正遭受着痛苦的折磨,有些静静的躺在那里,身上的鲜血流了一地,他们已经再也无法睁开眼睛了。
是的,这些全都是士兵。
在暗黑大陆里,转职者和佣兵,都能享受到上帝那粗陋规则的特殊待遇,只要生命值没有见低,他们的敌人就无法在他们身上留下任何疤痕,冒险者在战场上,只有生存和死亡两种选择,与残废,受伤无缘。
但是士兵不同,上帝的规则并没有庇护到他们,和普通的平民一样,被砍上一刀的话,他们或许死不了,但是有可能胳膊被砍掉,有可能眼睛被刺瞎,身上出现伤口以后,也并不能像转职者和佣兵那样立刻愈合,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治疗,他们会因失血过多而亡,这也是为什么转职者和雇佣兵要肩负上将地狱势力赶出暗黑大陆的重任而出去历练,士兵则只需要负责日常的守卫即可。
也因此,这场守村之战,最大的消耗品就是这些士兵们,比雇佣兵更弱小的他们,在怪物大军那轮番的箭雨里,也不知道究竟损失了多少,看到遍地躺着的伤者和尸体,还有那时不时传入耳边的痛苦呻吟,让我的心里一阵彷徨,恨不得拿起手中的武器,将还残留在沟壑里面的怪物乱杀一通以泄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