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条件。
或许低评级神秘者也能发动一些强大且无解的神秘术,但它们总有各种条条框框的限制,这来源于后世强加于其原型的“理性”,是一种人造物在神面前的自惭形秽。
林喜乐躲在沙发后方,大拇指轻触地板,细细的金属液体流淌,犹如会拐弯的一笔画,避开任何暴露敞开的地方,只在阴影和死角下面缓慢游走。
找不到人的【燃烧之镜】有些烦躁,将光投在各个角落,好似一把持续射出子弹的“激光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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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在哪?在哪?”
终于,耐心耗尽的镜子撞碎玻璃,半个身子探进船舱。
室内没有自然光,致命的高温光束刹那间消失,延伸的液体金属顺着墙壁蜿蜒而下,箍住镜子的银质边角。
“咔咔、咔咔!”
【燃烧之镜】当即受惊,往后退去,金属凝结的钩子被它用力一扯,脆弱地折断了。
为了避开镜子的光线,林喜乐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液体金属,不能让每条“小溪”太粗,因此形成钩子的时候没有足够的体积,让【燃烧之镜】挣脱逃走。
镜子虽然疯狂,却保持着趋利避害的本性,它不敢再将身子探入船长室,不停地转来转去,死亡的高温铺满角落。
每隔一秒种,它就“照”一下船舱唯一的出口,防止林喜乐找到逃脱的机会。
事态陷入僵局。
林安半退出林喜乐的意识,海风呼呼飞过,不远处一个黑点若隐若现。
“哈利路亚!”
至于商会长,他早就趁着【燃烧之镜】和林喜乐对峙之际,逃出船长室,此时正坐在一艘救生船上,远远望着另一侧的战斗。
他的双手紧紧握住纸笔,略微惊魂未定地喘着气,继续用颤抖的字迹写下对未来的臆想。
“雅各布·凡·霍夫韦根回忆着刚刚的战争碎片,他忍不住想:难道【护林人】是位炼金术大师?难道我以前调查的方向都是错的?这又是为什么呢?”
星光指引钢笔,稳固了这一猜测。
“这意味着【护林人】并非【梵天】的阿蒂克沙在世间行走的躯壳,或曾被他以及梵天的任何成员选为躯壳之一,两人不是朋友,不是亲眷,不是交易伙伴,他和阿蒂克沙从始至终没有一分一毫的关系。”
笔尖游走,墨水晕开,啪沙啪沙地落在微微泛黄的旧纸上。
“那么,【梵天】帮助【护林人】,是因为阿蒂克沙还在遵守那个创世纪的古老盟约?”
黑色愈发深沉,雅各布抬起头,阴影笼罩,一名黑发的年轻人遮住了大西洋亘古不变的烈阳。
他戴着一张巫毒祭司的面具,被砍断羊角的公羊头骨白得发光,牙齿处沾着些许干枯的血迹,无言诉说着前任主人的命运。
林安扫过系统的绿色数据,心底了然。
听到【阿方索三世】代号时,他基本确定了商会长的原型。
其实从凯文的《黑小母鸡》就能窥见一二,东方贤士、来自阿拉伯的灯神馈赠、恶魔阿斯塔罗斯的智慧,侧面隐射了其家主拥有的遗物倾向。
作为伊思班尼属地之一,弗兰德王国保存了不少王朝的遗产。
时至今日,王国境内保留了不晒历代伊思班尼皇帝们留下的建筑和雕像,弗兰德人将前统治者的馈赠一一陈列,正如他们陈列邻国战败后灰溜溜留下的战利品一样。
阿方索三世,伊思班尼的皇帝,全加西亚的亲王,历史上他多次与阿拉伯地区的军队作战,参与了着名的“复国运动”,
11世纪之前,口操阿拉伯语的军队征服了西哥德王国,随着征服者与当地居民混杂和通婚,逐渐形成阿拉伯语、希伯来语、拉丁语和当地人原本使用的罗曼语共存的语言环境。
由此产生了一个讲阿拉伯语的一神教社区,莫扎拉布Mozarabs。
哥多华哈里发政权解体后,出现了33个独立的小邦泰法ā"ifa,诸王仿照哈里发宫廷的模式,延揽诗人,提倡哲学和自然科学的研究,培育起一段阿拉伯地区文化复兴时期。
当阿方索国王们征服了这些泰法,他们继承了诸王留下的庞大图书馆,不仅收集了古代世界一些领先的科学和哲学着作,还搜罗了众多天文学、占星术、数学的着作。
这些书籍均由阿拉伯语写成,但经过学者和大主教们的努力,希伯来语、希腊语和拉丁语的翻译开始传播,经过新教的扩散,每个西洲语言都有了对应版本。
这些着作显着影响了人们对于四大元素、风火水地的思考,自然哲学家、巫师、神学家、修士罗杰·培根Frater Rogerus便是其一。
此人痴迷于东方智慧,甚至不远万里地拜访了远东的宋朝,成了西洲第一个书面记录了火药配方的人,拉开了热兵器时代的序幕。
由此林安不难猜出,和林喜乐对峙的镜子正是罗杰·培根的着作《燃烧的镜》De speculis burentibus。
而红罂粟商会长雅各布的神秘原型,赫然是这段阿拉伯语文艺复兴时期名声赫赫的天体占星巫术书——《皮卡特里克斯Picatri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