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哪?”
黑猫朝一群正蜂拥着挤上卡车的士兵大吼,汽车驾驶室顶上堆放着他们的随身物品和枪弹。
其中一名士兵仓促地向他敬了个礼,说:“将军,你只能靠自己了。”
他们趁乱坐车离开,匪徒倒不加以阻拦,导致更多抵抗的士兵见状,纷纷打起了退堂鼓,不多时便溃不成军。
红罂粟商会的雇佣兵溃不成军,那伙匪徒顺着山坡爬上了兰布里奇大酒店的前院。
眼见身边人越来越少,黑猫双手抱头,沮丧地咕哝道。
“山羊啊!”
胜负已分,黑猫还想负隅顽抗,然而不等他拔出枪支瞄准那条从水中露出半个脑袋的少女,凉飕飕的气息拂过脖颈,一把刀离他的咽喉只差几毫米的距离。
“该死,老子跟你拼——”
黑猫的余光一瞥,忍不住发出第一声尖叫。
因为身后空无一人,但皮肤接触利器时泛起的鸡皮疙瘩无不告诉黑猫,有个半透明的东西挟持了他!
鬼!
闹鬼了!
“带我去找你们的酋长。”一个很年轻,却很锋利的声音传来,“否则我不仅会杀了你,还会清算你的全族。”
“好……”
妻儿的脸庞闪过,黑猫低下头,加之理智也告诉他,他根本没办法反抗这些“神秘者”。
没错,刚刚他想起来了。
女伯爵某次不经意和负责人谈起了这个概念,说是最近世界各地出现了一些神奇的巫师,他们拥有超出常人的能力,商会将其称为“神秘者”。
女伯爵说,只有神秘者才能对付神秘者,她吩咐负责人,一旦发现他们的踪迹,立刻上报红罂粟商会。
神秘者啊……
看来没我这个普通人说话的份。
黑猫苦笑一下,回答着从黑暗中走出的少年神秘者。
“酋长?你指的是我们区域的负责人?”
“随便你们怎么叫。”那人冷冷地说,“我用的可不是疑问句。”
看了眼战场的残局,黑猫带着他走入了富丽堂皇的兰布里奇大酒店。
指挥者离开后,群龙无首的士兵变成一盘散沙,逃的逃死的死,其余全部投降。
酒店的场景令黑猫惊呆了。
短短几十分钟,值钱的东西被洗劫一空,只留下光秃秃的墙面。
正中心悬挂的大幅先锋艺术画作不翼而飞,被打碎的窗户玻璃在脚底下嘎吱作响,家具被大卸八块,能拿走的零件全部被拿走了。
酒店员工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短暂的惊讶过后便是极致的愤怒,黑猫明白,他被区域负责人背叛了!
这家伙明知道普通人不是神秘者的对手,却火急火燎地让他集结军队,还说什么“局势在掌控之下!”
他费尽周折地编造骗局,只想让黑猫带着人送死,为自己的携款逃逸创造时间!
新仇旧恨浮上心头,黑猫气得大吼一声,不用那名指挥鬼魂的男人催促,主动冲向顶层办公室。
“哐哐哐!”
他用力锤了捶大门,无人应答,身旁的男人做了个手势,被反锁的门“嘎吱”大开。
只见地板上躺了个因心脏病发去世的女人,她是负责人的情妇之一。除此之外空无一人,且值钱的物品被席卷一空。
侧门大开,狂风倒灌而入。
“他跑掉了!”黑猫叫道,“狗日的,你又一次欺骗老子!”
两人冲上屋顶,恰巧看到大腹便便的区域负责人钻入了那架停放在酒店天台的直升飞机。
机舱里满载着他的行李箱,由于带的行李实在太多,有一些装不上飞机的不得不留了下来,被丢弃的贵重物品在天台随处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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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么信任你,你却出卖了我!你背叛了我,现在你倒是能逃到金萨沙或者河对岸的布拉柴维尔!我和我们的家人怎么办!”
黑猫怒目圆瞪,试图和自己的族人理论,但他的话音完全被直升机的动力旋翼盖住了。
“开火!”
负责人懒得理他,指挥着留在天台的卫队始朝两人架起了枪。
跟随黑猫的少年神秘者迅速出手,以砍瓜切菜的速度杀得这群卫队片甲不留,但等到天台的战斗结束之际,直升飞机起飞,把破败不堪的姆班布卡远远抛下。
“呼。”
神秘者擦了擦脸颊的鲜血,发现黑猫气得向上不停地放空枪,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你很恨他?”
“废话!我被他耍得团团转!”
“那就不用担心了,他活不了。”少年神秘者伸出舌头,舔舐着手背的鲜血,那一瞬间,他的眼神让黑猫心底发毛,“你听过有两个酋长的村子吗?”
耳畔“哒哒哒”的声音不绝于耳,天空的风景节节后退,劫后余生的区域负责人长舒一口气,瘫在了座位上。
“这也有好,莪早就想离开这穷乡僻壤了。”他摸了摸胸口,“赚了钱,还是要到布若塞尔这种大城市花才比较舒服。”
“嘿,老登,我知道一个比布若塞尔更舒服的地方。”
“什么?”
“那就是天堂。”
不知从哪传来了戏谑的声音,负责人猛的一看,一个黑发年轻人不知何时趴在了机身上,随后“乒”的一声,直升机的窗户碎成渣滓。
“你、你不要过来啊!”负责人惊恐退后。
“好熟悉的话术。”生命的最后,他听到那个年轻人自语道,“我是不是和坐在直升机上的人不大对付?”
激烈的战斗转瞬即逝,清晨的太阳刚刚升起,除了几声狗叫和随风传来的阵阵捣衣声,夹杂在一排排水泥房子中间的狭窄街道上,没有任何动静。
姆班布卡的居民还不清楚,坐落于山脚上的兰布里奇大酒店已换了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