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你杀的是我的一位追随者。她在报纸上看到了我的功绩,就无法自拔的痴迷于我,最后抛弃了家庭,愿意无偿为我工作,甚至献出生命。西蒙,有人这么无条件地支持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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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柔和又魅惑的声音于水手宿舍的走廊回荡,震得冰冷的积水微微颤动。
正是卡洛·贝内特!
“我绝不会……放过你!”西蒙吼道。
“乖,不要再秀正义感了。所有的人类都渴求着一场迷幻之旅,它们是逃离绝望而阴郁的唯物主义监狱的唯一手段,这让DMT如此的非凡。”
林安刚想和队长汇合,忽然感到属于多丽丝的迦南魔法波动传来,幽蓝色的幕布以椭圆形的状态浮现,将西蒙关在中间。
怪不得纵使他怒不可遏,也对逼逼赖赖的贝内特无能为力。
致命的源头级神秘术像一道海沟,将两者清楚分开。
“你以前问过我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你的未婚妻会成为瘾君子?”
贝内特用食中二指夹住古朴的石板,优雅地撑起下巴。
“答案是,没人一天早上醒来就做好了决定。每天至少射击两次才能养成习惯,毫不夸张地说,大约一年的时间和数百次注射才能上瘾。”
“一个人之所以成为瘾君子,是因为他们在生活中没有强烈的动机。那么抵制自我的渴求有意义吗?抵制欲望的流动是不是一种不自由?抵制破坏肉体结构来达到精神满足是否站得住脚?”
“这是成千上万的人在面临吸烟、酗酒、兴奋剂、性越轨等困境时扪心自问的东西。他们其实意识到过问题出在哪里,下定决定想要停止。”
“但当明天和后天到来时,人们往往会忘记誓言,而他们的自我放逐会继续主宰道德,使他们变成了社会失败者或绝望的替罪羊,成为了被遗弃的贱民阶层。”
“换句话说,我只是提供了一次自然选择式的优胜劣汰,只有最弱小、道德败坏的人才会屈服于它——那些人早已是社会的失败者,他们要么不够爱自己,要么不够坚强。”
柔软的话语是压倒神性和人性界限的最后一根稻草,属于西蒙的数据闪烁跳动,林安倒吸一口凉气。
队长,撑住!
“贝!内!特!”西蒙咬牙切齿地挤出音节。
“哦啦啦,这就是真相,我的朋友,你心中的两个世界,社会和军队。军队已离你远去,而社会却是一场残酷的真相,和你的信念背道而驰。”
说完这句话,贝内特退后两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知道随着时间流逝,西蒙的污染程度终将突破60%,失去理智,主动撞上流光溢彩的壁障,等待他的便是灵肉分离,魂飞魄散。
是时候启动紧急方案,带上必需品和小姐汇合了。她想。
另一侧的林安终于明白了黑船上遭遇战的来龙去脉。
卡洛·贝内特隐入集体,利用变形,屡次逃离林安的锁定,随后分开基金会众人和西蒙,化作黑狗杀死前者,再用多丽丝留下的魔法困死西蒙,结束战斗。
要不是林安,这次基金会真要团灭在这个犯罪头目手上了。
卡洛·贝内特不愧是海湾卡特尔出身,花了不到10分钟就布了个难以破解的局。
摇晃指尖的钥匙,贝内特恢复了游刃有余的表情,哼着一首咒语般的法语歌曲,软糯的连音和弹舌像是喝醉了酒。
天使,天使,上帝保佑你,
我就像一道死亡征兆,
但即使现在我也会变成女人的样子。
对这位不择手段的犯罪头目而言,“柯默思”的降临带来了翻天覆地的新秩序,但人性却难以在短短十年间改变多少。
“哗啦。”
卡洛·贝内特懒洋洋的眸子移到水声响起的地方,一名黑发的年轻人负手站在黑暗中,浑身湿漉。
她记得他,基金会的“医疗兵”,负责后勤辅助和伤员的救治,不知为何没有死在黑狗的凝视中。
年轻人伸出双手,盲人般摸索着靠近。
“真可怜,原来是个瞎子。”贝内特抚摸着光滑的下巴,“孤零零地想为同伴们复仇吗?只会治疗术的你又做得了什么呢。试着用你的善良感化我的小心脏吗?”
她几乎可以想象到年轻人的绝望和悲伤,他眼睁睁地目睹同伴坠入深渊,却无能为力,只得一遍遍施展着无能为力的治愈能量。
但他什么也拯救不了。
失去其他人的保护,他此刻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军医罢了。
令贝内特没想到的是,年轻人抬起头,脸上面无表情,用和她预料中截然不同的冷漠语气开口。
“医疗部就医疗部吧。大哥,你猜猜加特林是谁发明的?”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