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辫子:“哈哈哈哈哈!雪龙狂龙两位当家的,这可是众望所归呀!”
老张三儿:“雪龙当家,这可是绿林道各山头大当家的一片美意呀。你要是谦虚呢,咱们还能谅解。可是你要非端着,打自己的算盘……”
雪龙冷哼一声,没言语。
于显龙站起身:“占青山绺子绝不会落于人后。不过我打听一下,哪位熟悉一个叫齐玉春齐狗屁的?狂龙不成器但也必须先会会他!”
江大辫子仰天大笑:“哈哈哈哈,狂龙当家你问得好!这个齐玉春本是辽北法库的一个小军官,也不知因为什么逃进山里混了几年绿林。这回这家伙成了气候啦,靠上老毛子干上花膀子队了。我断定这个狗屁现在正在横道河子—旅顺口一线为他的俄国主子效力呢!”
于显龙:“打野兔岗镇能抓住齐狗屁么?”
“那当然啦。野兔岗镇可是老毛子在拉林河南岸的大站啊。”
于显龙看看雪龙,已经跃跃欲试了。雪龙点点头!
江大辫子当即决定,腊月初二出动,拿下野兔岗镇,回山过大年!
典鞭酒宴过后,绝大多数匪首都喝多了。于显龙找江大辫子要三江好,江大辫子此时言语模糊,脚步踉跄,已经醉得稀里糊涂了。再看他手下的四梁八柱,个个东倒西歪,甚至鼾声大作。
于显龙被一泡尿憋得坐不住,走出大厅找茅房。雪龙却留在了大厅里应付场面。
于显龙走出大厅往寨门外望去,只见杨承风翁婿三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出来。那个年轻男人杜仲甫向他招招手,于显龙走了过去。
“杨老伯,你们要离开这里?”
杜仲甫:“小兄弟,我们不是绿林人不想掺和绿林事。要我看你也不像绿林道上混饭吃的,此地不可久留尽快走吧。”
杨承风:“不当胡子没去处的话就去辽北八郎镇,红枪会就缺你这样的少年才俊哪。”
于显龙:“多谢老伯。我现在父仇未报,亲娘没救回来。这些要是侥幸都做完了,我就回龙湾镇当大夫。”
杨承风点点头:“也好,人各有志么。山高水长,多多保重,咱们后会有期。”双方抱拳话别。
于显龙一泡尿撒出去才看见茅房旁边还拴着一个枣核脑袋的男人,包不住!
“包不住,你怎么在这里呀?”说着把他解了下来。
“狂龙当家,我在胡家集看好一桩买卖,来龙潭岭和老张三儿接捻子。没想到上山后老张三儿的崽子就不让走了,你要不来我连屎都吃不上,非饿死不可!”
于显龙:“你在这看见三江好被弄哪去了?”
包不住低声说了句:“跟我走。”然后带着于显龙走出茅房。
这个大院子可比当时黑白子那棋盘山大寨大得多,也复杂得多。假山、碾盘、狗窝都有射击孔,甚至每一棵树、每一丛灌木都有射击位。院内的房子如众星拱月,以刚才那个大厅为中心,环绕排布。
于显龙问包不住:“郎占山在哪里?”
包不住:“你们一进来,他就被认出来啦。早就被三当家赶下山去了。”
“三江好关在哪里?”
“在秧子房。三当家有话,让你领走。”
于显龙:“你们三当家是哪个?”
“就是跟在大当家身后,挺白净,戴眼罩留着小胡子。”
两个人来到秧子房,包不住说三当家有话,带三江好交给这位龙当家的。
小崽子一愣:“老大,三江好被二当家带走了!”
于显龙大惊:“啊!二当家是谁?什么时候带走的?”
包不住:“二当家就是天鬼。”
崽子:“走了快一袋烟了功夫了。”
于显龙:“往哪里走了?”
土匪崽子往西南一指:“老窑子那边。”
于显龙冷笑一声,向包不住拱了拱手,提着木棍跳出院墙,飞身而去。
包不住是个江湖老油条,他更清楚,一旦于显龙和天鬼见面,他在江大辫子这里就无法安身了。
跟着于显龙走吧!
他跟崽子撒了个谎,说去回报三当家,绕路出去,追赶于显龙去了。
当于显龙跑上来的时候,却惊呆了,老窑前面排着十门大炮,上面除了数目字,不是俄文就是日文,他也不认识。奇怪的是,这些大炮没有崽子看守。
他一咬牙往里走!
穿过炮阵,是一扇洞开的铁门,铁门内站着二三十个身穿和服手握钢刀的日本人!
三江好被绑在柱子上,薄天鬼横握钢刀架在三江好的脖子上,正在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三江好嘴里的破布一件被拿出去,只是仰着头闭着眼,一言不发。
那些日本人围成一个圈儿,身体前倾,脑袋低着,也不知道薄天鬼说了什么,这帮日本人“嗨!”了一声。
薄天鬼抬起日本刀,运足了力气,对准了三江好的脖子。他“呀”地一声,挥刀砍下——
当地一声,日本刀掉到了地上。于显龙的棍子又砸在了薄天鬼的手腕上!薄天鬼一见又是于显龙,那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怪叫一声,屋里所有浪人都挥刀向他扑来!
三江好喊道:“快夺刀!”
于显龙弯腰捡刀,被薄天鬼一脚踏住。一双巨大拳头砸到于显龙背上,将他砸倒在地。于显龙急中生智,抓住刀柄狠命往上一拧,刀刃冲上往怀里奋力一带,薄天鬼惨叫一声,右脚被割掉一半!
于显龙想起来已经来不及了,二十多把日本刀一齐向他砍来。于显龙心说,完了,我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