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之前胳膊被郝二楞那灰狗给咬了一口,那伤口还没好利索呢,就像一条小蛇似的趴在胳膊上。
这一下可好,整个人看起来就更瘦溜儿了,那小身板儿,一阵风刮过来,都能把他吹到天上去。
他扛着个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顺来的粪叉。
那模样,远远看去,就跟个刚从河里蹦出来的虾米精似的,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不过,他这瘦巴巴的身材在抠獾子这事儿上,还真有优势。
为啥这么说?
这獾子的洞穴可刁钻了,要么藏在那硬邦邦的石砬子缝里,要么就在山坡上那些盘根错节的树根子下面。
小主,
洞口就那么一个小黑窟窿眼儿,就像大地张着的一张小嘴儿。
要想抓住獾子,就得像挖矿一样,先打完井子。
然后再弯着腰、撅着屁股往里头使劲儿抠,一直抠到紧里头那儿,才能把这些家伙弄出来。
当然,他们可不像张卫东和彪子哥俩那么幸运。
有冯刚那样的老江湖手把手地教,还有大顺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帮忙。
他俩啥都没有,就像两个没头的苍蝇一样,只能用这最笨的办法。
麻杆和土豆走在一块儿,那画面,就跟《鹿鼎记》里的胖瘦头陀似的。
一个瘦得像根筷子,一个壮得像头牛,对比那叫一个强烈。
你还别说,这新手光环有时候还真就那么神奇。
他俩翻过一片阳坡,突然,在一棵大红松那粗壮的根底下,出现了一堆土包,足有一推车那么大。
土包顶上全是黄沙,在周围的环境里显得特别刺眼。
哥俩虽然没怎么在山里跑过,但从小在大山边上长大,对这些东西还是有点眼力见儿的。
一眼就看出来这是獾子新挖的洞,而且从这土的新鲜程度来看,也就是这几天刚挖好的,这可把他俩乐坏了。
“我说啥来着?哥,你快看啊!老天爷都在帮咱们呢,今天该着咱兄弟发财!”
麻杆兴奋得满脸通红,手舞足蹈的,受伤的胳膊甩来甩去,就差没飞起来了。
“你小子,从小就透着一股机灵劲儿,我就知道今天得掏上。”
土豆咧着大嘴哈哈大笑起来,屁颠屁颠地朝着树根儿跑去。
到了跟前儿一看,那沙土黄不溜球的,抓一把在手里,黏糊糊滴。
再看那红松周围,地上的树叶子都被獾子搂得干干净净的,一圈下来一块石头都没有。
麻杆心里寻思,这獾子肯定在这儿蹲仓呢。
他把袖子一撸,露出的皮肤因为瘦还有点青筋暴起。
砍了一根三米来长的茬条子,然后就小心翼翼地往洞里捅。
捅着感觉怼不动了,知道这獾子洞肯定是拐弯了。
“咋滴,咱先从哪儿挖啊?”
土豆一边说着,一边朝手里狠狠地啐了两口唾沫,那唾沫星子都飞出去老远。
这家伙别看平时爱玩牌,但干起农活来那也是一把好手,外号起的挺形象。
那身子稳得就像扎了根一样,力气大得像头牛。
这时候他那眼睛里冒着兴奋的光,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动手了。
“我估摸这洞得有三米多深,不过里头拐弯了,咱先试着挖挖呗。”
麻杆眼珠子一转,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哥你先来,一会我钻洞,地里阴气重,我还指望你摸手好牌拉一把兄弟呢。”
“成,你歇着吧。”
土豆瓮声瓮气地回答道,接着破棉袄脱下来一扔,埋头挖了起来。
他这人啊,别看是一帮地赖子里的老大,可是个实心眼子。
平时没少为底下那些不靠谱的家伙收拾烂摊子,不管谁有了麻烦,他总是第一个冲上去。
那些手下人经常把他当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可他也不生气。
也不知道他是真傻呢,还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