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不知怎的,只觉心中一股烦躁之气仍然难以排解。
徽宗皇帝愤愤地道:“你提醒的是,朕贵为天子,恽王是朕的儿子,朕想怎么处置朕的骨肉,这是朕自己的事。哼,朕心已定,朕反复思索过,朕素来对恽王不薄,他虽是亲王,恩宠都快比肩于太子了,朕如此待他,他怎么会忤逆谋刺朕?
忤逆行刺一说,有些欲加之辞,无论到时御史言官如何反对,朕都要断恽王无罪,释放他!”
“皇上圣明,皇上如此待恽王,真可谓感天动地,如此厚恩,人非草木,殊不知感恩,恽王将来狱中出来,必定会十倍百倍尽孝皇上,尽忠朝廷,如此以来,真乃皇上洪福,皇家洪福,国家洪福!”
被李彦如此一溜须拍马,徽宗这才心意终于畅快起来。
“好了,恽王一事,朕就这么定下来了。朕在丹青宫已待了几时?朕也不能在这里待过久,还有诸多事要做,朕在这里再呆一个时辰。把凌烟阁二十四功臣的画像再拿出来,朕要把这些画像继续画完,决不能半途而废……。”
只听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寂寂无声,想必徽宗皇帝已是认真的作起画来。
杨云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头磕着地,屁股撅得老高,感情这俩人一唱一和,这一通通对话,信息量炸天,自己倒给晾在了一边。
恽王之事,大朝会时,自己有亲眼所见,后来又随福金去丹青宫内,东宫詹事耿南仲,以及王黼、童贯、蔡京、白时中一众大佬各有所词,这里面实际上牵扯着一些列官斗、权斗,可不是自己这个小老百姓秀才能随便评评一二的。
自己跪地磕头,还是不要弄出什么动静好,装聋子瞎子最为稳妥。不过压根没料到,皇帝与这李彦老太监能就此事竟唠了这么长的天,这俩人嘴嗨,可苦了自己在下面跪的是腰酸背疼。
终于围绕着这一事件的口嗨童话结束了,黑暗终于要结束了,眼瞅着黎明的曙光马上就要到了。
谁知皇帝要作画,这转瞬间又进入了静静的沉寂。作画这种慢工细活,要用多长时间还真难以估量。这,这个召见,特么的,杨云跪在下面,只觉得真是倒霉到家,真特么想骂娘……。
别人皇帝召见,那可是无比荣耀,光宗耀祖,发财升官,够几辈子吹牛逼,怎么等自己被皇帝召见,却是这般朕特么不想被人知道……?
杨云觉得再这么跪下去,估计自己真的快要撑不下去。
也就在这时,忽听终于又有了一丝声音:“总管,你可识得朕画的这位人物,是二十四功臣中的哪一位?”
是以,便有了杨云刚才听到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