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大伙儿快射掉宋人头目手中的火把……”
群龙无首后,眼见金人被这一波长蛇阵杀得丢盔弃甲,顷刻之间即将土崩瓦解。
却在此时,忽听金军阵营中一位十五六岁的小卒高声叱道。
这人虽然面容稚嫩,却是满脸刚毅,只是,这人竟然是一位颇有几分神清俊朗的汉人。
慌乱的金军阵营,乱糟糟一片,哪里会有人听这位乳臭未干的毛头小伙子的。
没有人听他指挥,这位小伙子也是真的急了,只见他眉头一拧,勒马从旁边的一位金人骑士手上不由分说地抢过大弓……。
搭起一箭,“嗖”地一声,箭羽飞出,直朝阚县尉眉心而去……
一箭射出,紧接着,他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即射出第二箭,这一箭箭心径直锁定阚县尉手中挥舞摇曳的火把……。
一弓双发,既射人又射火把。
“嗖……”
“当……”
当地一声。
虽是突然施袭,但阚县尉到底是久经过沙场上的老兵,战阵上躲闪箭法的身手却是极高。
只见他勒马两腿使劲一夹,一手挥舞朴刀,一手高举火把,完全凭两腿之力,竟能将马儿控制得服服帖帖,马儿一斜,人随马走……。
原本直往他眉心而去的这一箭瞬间射了个空。
飞箭扑空,“当”,瞅准时机,一刹那之间,眼疾手快,阚县尉又将手中大刀向着飞箭奋力一砍,只听一声金戈交击之声,空中飞箭即刻被砍为两断。
刀断空中飞箭,这是要何等的速度,好身手,端地威猛!!!
可是一箭被砍为两段,然而下一箭却又接踵而来。
防不胜防,这一箭径直朝阚县尉拿火把的右手射来,仿佛隔着数米就能听到飞箭破空的吱吱之声,真是威猛霸道之极,这一箭射中手臂,恐怕整条胳膊都要废了。
两箭接踵而来,相隔时间极短,砍断先前一箭,耳听又一箭破空之声,阚县尉丝毫不敢大意,奈何身手再快,也快不过眨眼即到的飞箭,腾挪转闪终究是慢了半拍,只听“嗖”的一声,阚县尉只觉整个手臂热辣辣的、其麻无比。
不好,箭上有麻药……
猝然间,他使劲一扬手,可是整个胳膊却再也不听任何使唤了,只听“当”地一声,手中摇曳的火把由于手臂失去知觉与力量,立马掉落在地……。
火把是“长蛇之眼”,队伍何时行进、何时停止,在何处杀伐、何处突破,全以火把为信号。
没了火把,队伍顿时像人失去了眼睛一样,任凭阚县尉再怎么呵斥督阵,队伍再也没有之前“长蛇巨蟒”前进如风、攻杀如龙般的霸气雄风了。
如此以来,金人人数本就数倍于敢死队,其实战斗力压根就不差,只是被这一批汉人敢死队使的“长蛇阵”搅得没了方向、乱了阵脚,这才战斗力低下。
如今“长蛇之眼”被灭,宋人敢死队战斗力迅速下降,没有了结阵,宋人队伍很快就破绽百出,不及片刻功夫间,金人又渐渐占上上风来。
环眼四顾,须臾间,宋人便战死了七八人,整个队伍彻底被一溜一溜的分割包围。
按照这种情形,怕是要不了多长功夫,整个队伍极有可能要全军覆没。
此一时彼一时,战场形势真是随时千变万化。
常言道六月的天就如娃娃的脸,说变就变,与善变的六月天气相比,这瞬息万变的战场状况又何尝不是如此。
前一秒还是己方占尽上风,下一秒却是对方反败为胜,胜衰兴败说变就变。
如果近战的敢死队全部战死,城楼上这批守城的民壮怕是更加胆气全无、军心尽丧了,牵一发而动全身,到时候恐怕这满城就要皆输了。
还有这可是在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