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哈哈大笑,似乎对顾文星的回答很是高兴:“既然如此,我便赐你白银千两,去了同州那边,也有钱安个家。”
“学生多谢圣上赏赐。”
出了大殿之后的顾文星,不动声色的擦了擦手心里的汗水,老老实实的跟着太监往宫门口走去。
只是走到一半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白发苍苍仙风道骨的道人,那道人一甩扶尘,笑眯眯的喊道:“顾文星?”
顾文星这才抬起头来,不解的看着他:“你是?”
带他出宫的太监急哄哄的拉了拉他的袖子,说道:“这是国师。”
顾文星恍然大悟,立马行礼:“学生见过国师。”
国师依旧笑眯眯的,他扶了扶胡子对顾文星说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顾文星一顿,立马明白了什么:“学生多谢国师教诲。”
从皇宫出来之后,顾文星一言不发的上了马车,柳蛋便赶着马车回到了客栈里。
回去之后,他神色如常的用了饭,这才回到屋子里,一个人静静地坐着。
如果皇帝只是为了他一个人,就不必再提李秋池,但高高在上的皇帝竟然会过问一个臣子的私事,不知道的只以为皇帝平和近人,但那可是皇帝,若没有用意,他又何必提。
顾文星思考良久,终于想明白,皇帝就是有让李秋池和他一起去同州的意思。
但这也不合理,按理来说,李秋池只不过是一个臣子的新婚妻子,便是和她以前在京城里做丫鬟的经历有关,一个丫鬟也不可能面见皇帝。
所以,皇帝又是如何注意到李秋池的呢?
难道是和国师有关?
但这也不合理,李秋池作为丫鬟没机会面见皇帝,那国师又是好见的了?
殊不知,国师只有自己愿意出来走动的时候才有机会见他,但国师这人平日里都是待在宫里分配给他的宫殿里不常出来走动的,有些天天来上朝的官员都未必见过他。
百思不得其解的顾文星睁眼想了一夜,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天亮之后起来的他便顶着一对熊猫眼,再加上心里的思虑过重,看起来就像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以至于来给他送皇帝赏赐的官员误会他是因为被皇帝发配去了同州那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彻夜未眠。
顾文星的事情,几乎整个京城的有心人都在盯着,他被皇帝外放去同州的事情早在昨天就从宫里传了出来,毕竟,他的任命文书是要朝廷吏部的官员起草的,经过一晚上的发酵,等第二天的该知道的就都知道了。
刚刚去到户部准备开始干活的钱明修听到消息满脸的不可置信,他站起来就想去客栈里找顾文星,但被带他熟悉庶务的官员给拦住了:“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顾文星,我去去就回。”
“现在可是上值时候,你的官位不想要了?”
“可是……”
“别可是了,好好在衙门里待着,等下值了再去。”
“我……”
还不待钱明修的话说完,又被那官员打断了:“我提醒你不过是因为有尚书大人的吩咐,你别不识好歹,吏部已经出具了任职文书,顾文星去同州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你便是去了也是于事无补,那边如今多少人盯着,你这么不管不顾的冲过去,到时候带累了我们整个户部,你能负责吗?”
钱明修冲上头的冲动被这人的话给彻底浇灭,他像是失了所有的力气一样,坐回到凳子上喃喃的说道:“顾文星是状元,更是三元及第的状元,开国以来就出了三个,他有才华有能力,他不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那官员左右看了看,抓狂的捂上钱明修的嘴巴:“你是不是想把我们所有人都害死?顾文星去同州这是圣上的决定,你说他不应该有这样的待遇,不就是在说圣上处事不公?算我求你了,说话之前好好过过脑子,你如今已经踏入了官场,不妥当的一言一行都会给自己招来祸事。”
“你之前不是都还好好的吗?从我带你到现在,从未见你做错过什么事情,便是面对尚书大人的时候,你说话也是滴水不漏的,怎的今天就到处漏水了?””
钱明修定定的看着那位官员点点头。
被放开之后,他才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我一时激动,我……”
“行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你快点干活,别耽误时间。”
钱明修彻底的冷静了下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