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零三章 楚王:他陈钦,必光大父皇遗志,成一代明君圣皇!(1 / 2)

神京城,宫苑,棠梨宫

几案上的一根蜡烛正在无声燃着,窗外刺骨凛冽的寒风吹拂着檐瓦,发出阵阵刺耳的尖啸。

贾珩相拥着咸宁公主的丰腴娇躯,道:“咸宁,这几天好好养胎,别的都不要想。”

咸宁公主轻轻“嗯”了一声,然后换个了个舒服的姿势,将螓首依偎在那少年怀里,说道:“先生,以后还要多想想我和孩子,不要乱来了。”

贾珩怔了下,说道:“咸宁,你放心好了。”

这可能就是咸宁在委婉地劝说自己。

咸宁公主道:“先生,楚王继位之后,我和母妃是不是后宫就不能待了?”

贾珩道:“太妃自当搬到长乐宫附近的殿宇,原先的福宁宫应是不能再行居住了吧,这些都是内侍省操持,别的我也不知晓。”

咸宁公主叹了一口气,说道:“父皇这一走,上上下下都措手不及,你说魏王兄怎么……怎么就能够做出那等事来?”

贾珩轻轻抚着丽人隆起成球的小腹,妙目当中现出一抹思量之色,剑眉之下,道:“也是被逼得没法子了吧。”

咸宁公主春山如黛的柳眉之下,晶然目光满是悲伤,说道:“魏王兄和梁王弟打发回藩国,如此一别,就是十余年不见了。”

贾珩这会儿,伸手轻轻揽过咸宁公主的肩头,道:“以后等天下太平了,咱们游历四方,也能去藩国去看看。”

咸宁公主似有些怅然说道:“先生这话从五年前就开始说,现在都五年之后了。”

贾珩感慨道:“是啊,这么一说,差不多都快五年了。”

咸宁公主道:“先生,如今天下太平了,可内乱倒是一桩连着一桩。”

贾珩道:“古来史书如此,外患去除之后,内部争权夺利,自相残杀,都是寻常中事。”

咸宁公主容色微顿,目光深深,低声说道:“先生对父皇是怎么看?”

贾珩轻轻抚着自家媳妇儿隆起的小腹,说道:“算是一位好皇帝,但那很难说是一位好父亲和好丈夫。”

咸宁公主默然了下,语气怅然说道:“母后那边儿,的确命苦了一些。”

贾珩点了点头,温声道:“是啊。”

咸宁公主终究是没有忍住,忽而幽幽道:“先生平常多去看看母后才是。”

贾珩:“???”

咸宁这是对他和宋皇后的感情起疑了,不过咸宁本来就是冰雪聪明的一类人。

咸宁公主秀气、挺直的琼鼻当中似是轻哼一声,说道:“先生,天色不早了,咱们早些睡觉吧。”

贾珩也不好再多说其他,只是轻轻抚着丽人隆起的小腹,心神涌起莫名之感。

……

……

翌日

金鸡破晓,天光大亮,冬日清晨的金色晨曦照耀在宫苑当中,昨晚一场大雪,殿宇厚覆。

而一面面白幡支起的宫苑当中,可听得哭声四起,一队队身穿孝服的内监和宫女,沿着朱红梁柱快步穿行。

贾珩起得身来,换了一袭黑红缎面的金丝蟒服,来到一方漆木几案近前,落座下来,用起早饭。

少顷,陈潇行至近前,柔声道:“换上孝服,等会儿,还要去含元殿哭灵。”

待贾珩用罢早饭,换上一身素白孝服,随着陈潇一同向着含元殿大步而去。

此刻,含元殿中那澄莹如水的地板上,已经黑压压跪了一片,正是大汉朝的文武百官,彼等面上皆是悲戚和哀恸。

殿中的灵柩之前,火盆中正在燃烧着纸钱。

而太子陈钦哭声震天动地,分明一副悲痛难抑的模样。

贾珩这会儿沿着道道朱红梁柱的回廊之间,来到近前,剑眉之下,目光一如玄水幽潭。

而殿前正自跪着的一众文臣,不由抬眸看向那蟒服少年,想起昨日那蟒服少年的忠贞义举,一时之间,心绪复杂莫名。

而楚王也听到了内监禀告贾珩到来的消息,抬眸看去,此刻,楚王脸上满是伤心的泪水。

自从这位青年藩王腿瘸了以后,先前唤着太医院的太医帮着调理了一会儿。

贾珩行至近前,跪将下来,拿起一旁的纸钱在铜盆中燃烧着,在熊熊火焰当中,纸屑飞扬,可见灰色灵蝶纷飞。

贾珩这会儿,也跪将下来,为崇平帝哭灵了好一阵儿。

此刻,殿中被一股悲伤莫名的气氛笼罩着,人在这种悲伤气氛感染之下,极容易鼻头发酸,犹如祁同伟哭坟。

待一直到中午时分,殿中哭声才稍稍住了一些,而哭累得了的群臣,倒也离了殿中,各自归家吃饭。

这会儿,贾珩正在殿中跪将而下,陈潇就在耳畔低声说道:“内阁李阁老在武英殿说邀你过去商议一下。”

贾珩轻轻“嗯”了一声,旋即,起得身来,向着武英殿快步而去。

这会儿,多半是在讲如何拥立楚王登基以及后续之事。

……

……

宫苑,武英殿——

内阁首辅李瓒落座在一张漆木太师椅上,不远处一溜排开的梨花木椅子上则是落座着内阁次辅高仲平等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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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老,卫郡王来了。”这会儿,内阁当中可见一年轻的中书小吏,快步进入殿中,对李瓒朗声说道。

李瓒点了点头,与不远处的高仲平循声望去。

不大一会儿,就见那蟒服少年从外间快步而来,其人气宇轩昂,目光冷峻。

经过昨日贾珩率京营兵马入宫,力挽狂澜,以大义名分扶保大汉社稷,如今的大汉内阁对卫郡王同样肃然起敬。

贾珩说话之间,举步进入殿中,问道:“李阁老。”

李瓒面容庄肃,说道:“卫郡王,国不可一日无君,我等是否先行让太子殿下灵前登基?”

贾珩剑眉挑了挑,目光闪烁了下,温声道:“下午就可行之,但继位大典却也只能拖到年后了。”

李瓒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

高仲平接过话头儿,说道:“再一个是改元诸年号之事,待明年开春,或行改元。”

贾珩道:“改元之事,倒是易尔,几位阁老都是饱学之士,可以拟定几个年号,报送给新君圈选。”

年号之事,也不是全由内阁诸臣决定,一般是报了几个年号,供新君挑选,这个倒不是什么紧要之事。

李瓒整理了下言辞,说道:“卫郡王,魏王和梁王被削爵,废为庶人,其附逆之文臣武将,当交有司论处,其中国舅宋璟牵涉案中,卫郡王以为当如何论处?”

因为,宋璟之女宋妍是贾珩的郡王侧妃,李瓒终究要考虑贾珩的态度。

如今的贾珩,毕竟是先帝指定的顾命大臣,更是在先前的魏梁两藩造反一事上捞取了最大的政治资本。

贾珩想了想,沉声道:“宋璟乃是国舅,以我《大汉律》,也有议亲一说,况且魏梁两藩被废,先帝宽恕两藩之意明显,此事毕竟实在惊世骇俗,本王以为还是不可太过诛连甚广了。”

李瓒两道瘦松眉下,目中似是现出思索之色,说道:“卫郡王所言不无道理。”

经此一事,中枢威信可谓全失,而且在外人看来,陈汉皇室内部祸起萧墙,以子逼父,难为天下表率模范。

高仲平点了点头,说道:“皇后娘娘那边儿,应当如何而论?”

贾珩道:“高阁老,太子殿下应该会尊请娘娘为皇太后,皇后娘娘毕竟也无大错,先前之事更多还是身不由己。”

当然,也会追封自家亲生母为皇太后。

高仲平摇了摇头,说道:“此事倒也难说。”

新君继位,究竟是什么脾气,在场众人刚开始都摸不大准,不定就会秋后算账。

一朝天子一朝臣,上代内阁与新君的关系历来都比较难处。

相比之下,贾珩还算是与楚王关系上要亲近一些。

当然,李瓒当初在兵部也与楚王共事许久,旧谊甚笃。

贾珩点了点头,道:“这次魏梁两藩逆案之京营将校,如汝南侯卫麒等一干要犯,李阁老以为当如何处置?”

李瓒点了点头,温声道:“先前已为锦衣指挥仇良派人尽数拿捕,交由锦衣府督办,待查明逆情之后,再由新君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