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陈钦面上同样现出丝丝缕缕的欣喜之色,说道:“盖州城一破,女真起码又损失两万精锐。”
遥想当初,大汉面对一万女真兵马都胆战心惊,这才短短几年的光景,就已经攻守之势互换。
“熊岳城与永宁监城,城中还有不少虏寇兵马。”陈潇弯弯柳叶秀眉之下,那双清眸莹莹闪烁,提醒了一句。
贾珩剑眉之下,冷眸目光深深几许,沉声道:“他们自顾不暇,想要派兵驰援,更是力有未逮。”
顾若清在一旁凝眸看着两人,那张晶莹如雪的玉容,现出一抹若有所思。
之后,果如贾珩所言,大批汉军向着城池涌进,宛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密布了整个城头。
此刻,城中厮杀正酣,大批女真八旗的旗将,与汉军兵将士卒交战一起,只是在汉军悍猛的攻势下,节节败退,没有多大一会儿,就向城中心猬集。
大批来自河北边镇的汉军士卒涌入城中,自四面八方包围了女真的旗丁,层层绞杀。
此刻,汉军的总兵力在五六万人,而女真兵丁只有不到两万人,汉廷兵马可谓数倍于女真。
如此以多胜少,结局可想而知。
遏必隆拒绝了手下扈从的撤退建议,此刻,骑在马上,率领着一众亲卫,手持一把长刀,督促着手下的旗丁,与汉军士卒厮杀一团。
此刻,从高空看去,汉军士卒与女真兵马犬牙交错,双方厮杀一起,代表汉军兵力的火红号服如火焰一般,席卷而来。
江南水师提督韦彻,见得这关键一幕,同样率领着一众兵将,从城外包围了过去。
犹如一根根箭矢,撕裂着女真八旗精锐借助街巷匆匆构建的防线。
七零八落,难以为继。
而此刻,遏必隆手下的八旗精锐当中,可听到惨哼之声连连。
遏必隆也觉察出手下的兵丁,溃败之势渐显。
身旁的军将,面色惶急,开口说道:“贝勒爷,汉军兵多,我军大势已去,撤吧。”
遏必隆骑在马上,抽出马刀,忿忿不平道:“盖州城破,我有何颜面去见皇上,与汉军决战至最后一兵一卒!”
“诸位,为皇上效忠的时候到了。”遏必隆高声喊着,周围的马弁齐声唱诺,向着汹涌而来的江南水师杀去。
……
……
及至傍晚时分,晚霞漫天,一道道金红色残阳照耀在黑红色城墙上,可见其上鲜血湿漉漉,黏糊糊,一片狼藉。
“盖州城下了。”陈潇那张冰肌玉骨的脸蛋儿上,不见如楚王陈钦脸上的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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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随着贾珩经过了不少大风大浪,声音几乎如古井无波,平静无比。
反而是顾若清在一旁观瞧着,许是全神贯注,也许是关心则乱,更多了一份担忧。
贾珩剑眉挑了挑,目光炯炯有神,清声道:“进城吧。”
而后,也不多做废话,在一众锦衣亲卫的扈从之下,在秋日夕阳西下之时,从城门洞儿处浩浩荡荡进入城中。
顾若清自然在贾珩身侧紧紧跟随,只是那双清冷莹润的目光,始终不离那眉锋冷毅的蟒服少年。
或者说,也很难不如此,大龄优质剩女正在陷入热恋当中,一颗芳心都系在情郎身上。
此刻,尸体和战场还未彻底清扫干净,空气中还有一股刺鼻难闻的血腥气,充塞四方。
顾若清两道弯弯柳叶秀眉之下,凝眸见着这一幕,只觉心绪之中震撼莫名,一个个尸体横七竖八倒在地上,死相几乎惨不忍睹。
贾珩沉声道:“命令叶楷与贾菱、贾菖他们,熊岳城和永宁监城的兵马,不能让他们跑了,务必全力追击。”
随后,就有锦衣府卫领命而去,给三将传令。
贾珩在亲卫的扈从下,进入官厅衙堂,此刻,衙堂之中的兵丁,已经被锦衣府卫和江南水师的部将,提前清除一空。
身披一袭黑色披风,内着锦绣飞鱼服的锦衣府卫沿着衙堂官阶,一直列至衙前,神情肃穆,目光锐利。
贾珩落座在一张漆木帅案之后,问道:“让城中各处的伤亡汇总递送过来。”
陈潇点了点头,然后吩咐着锦衣府卫前去传令。
北静王水溶道:“子钰,女真八旗精锐如此悍勇,这盛京城只怕不好打。”
贾珩冷笑说道:“这样的老卒,女真也不多,死一个,少一个。”
开国兵卒自然血气悍勇,但这样的兵丁大概也就十几万,前前后后剿灭了几次,满清通过各种扩军,其实已经拉低了八旗的军事素质。
不大一会儿,江南水师提督韦彻快步进入城中,拱手说道:“末将见过卫国公。”
贾珩威严凛然的目光看向韦彻,问道:“韦提督,敌我伤亡情况如何?”
韦彻那张方阔面容之上血污未退,目光炯炯有神,沉声道:“回禀卫国公,女真主将遏必隆战死,我大汉歼灭虏寇近万,伤亡四千余,东虏大概…逃亡四五千人,我军正在追击。”
在遏必隆战死以后,几位女真大将也没有选择与汉军硬拼,而是率领残兵,向北逃窜。
因为仗着对地形熟悉,倒也逃脱了汉军的追击。
总之,盖州城中两万余兵马,只有四五千人逃亡。
贾珩点了点头,问道:“其他的败兵也不能放过,全力搜寻追击。”
韦彻拱手道:“女真人自城门向北逃窜,河北边军正在率兵追击,还未清点伤亡。”
贾珩抬眸看向一旁的锦衣亲卫副千户李述,道:“熊岳城,永宁监城中的女真兵马已经逃离,叶楷与贾菖、贾菱等人还未回来,你前去查看情况,速速派人来报。”
“是,都督。”李述拱手称是,快步去了。
贾珩再次将目光投向韦彻,说道:“韦提督,先让手下军卒用饭、歇息,明日除追击女真兵丁的骑军外,诸部暂且休整一天,。”
这场战事,遏必隆手下的八旗旗丁拼死一击,而江南水师伤亡惨重,而且接下来一路上还要迎接恶战。
其实某种程度上说,再由江南水师担任攻坚主力,是有些不合适的。
但京营的精锐团营又没有调过来。
韦彻拱手说道:“末将领命告退。”
说着,离了军帐。
北静王水溶那张白皙、明净的面容上现出繁盛笑意,说道:“子钰,如今盖州一破,我大汉就可在此有一块儿立足之地了。”
贾珩点了点头,柔声说道:“王爷说的不错,不过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女真定然不会容忍我大军在此常驻,女真只怕已经乱了手脚。”
可以说,直到此刻,所谓自海路攻伐女真的方略,才终于算见到了曙光。
北静王水溶道:“子钰接下来有何打算,是继续进兵,直扑盛京,还是等待女真兵马。”
因为手下的江南水师以及河北边军,十之七八完不成平灭辽东的战略目的。
正在贾珩与北静王两人叙话之时,自外间来了一个锦衣府卫,阔步进入衙堂,说道:“禀告都督,贾菱将军派了亲兵过来说,熊岳城与永宁监城已被攻破,还请大军入城。”
贾珩闻听此言,抬眸看向一旁的楚王与北静王两人脸上,朗声道:“至此,三城俱全,盖州卫城再无反复了。”
楚王陈钦面带繁盛笑意,说道:“子钰,这次过来,带了不少酒肉,可以犒赏手下将校士卒。”
贾珩点了点头,温声道:“今日就暂且准备酒肉,犒赏士卒。”
楚王陈钦与随行的长史廖贤,以及主簿冯慈前去操持此事。
贾珩看向一旁的北静王水溶,道:“王爷,天色不早了,一起用些晚饭,待明日发兵。”
北静王水溶点了点头。
这次他更多是辅助子钰用兵,并未实地上阵厮杀。
其实,如贾珩与北静王水溶这样位高权重的军机大臣,亲自领兵厮杀的机会原就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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