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老六这时也提出疑问道:“这上头最后一个宋慎……是宋濂的孙子吧?”
<div class="contentadv"> “没错。”朱元璋淡淡道:“宋慎是宋濂的长房长孙,他爹宋瓒,前番被咱派去乌斯藏,上个月被中书省召回,准备任命为礼部侍郎,伱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听说是宋濂答应了宋慎和胡惟庸侄孙女的婚事,胡惟庸就把宋瓒叫回来忙婚事。”老四马上道。
“而且两家的婚事,是在宋濂上回进京,当天夜里定下的。”朱元璋看一眼老六,冷声道:“现在明白了吧?”
“还有这事儿?”老六这半年一直扑在教育事业上,对这些事情还真是缺乏了解。
朱老板又让老四,给他讲解了一下当时的详情……宋濂上次进京是为了孔子和儒教的地位问题,他进京当日正赶上文官们跪门的大戏。他先到春和宫见了太子,又回家连夜与戴良、苏伯衡等人商议对策。
“半夜里,胡惟庸突然来到宋濂府上,与他们密议到三更天才告辞。离开前他拉着宋慎的手,跟宋濂定下了这门亲事。”老四沉声道:“宋慎当场就磕头管胡惟庸叫爷爷……”
“这样啊……”老六恍然点头道:“那这爷孙还真是作死。”
但其实看到戴良、苏伯衡、胡翰三个致仕文人,还有郑九成、薛祥的名字,他就知道这是老头子在秋后算账……那场轰轰烈烈的二月风波,怎么可能只罢了一个区区礼部尚书的官,就了账呢?
于他个人来说,这是个喜闻乐见的结果。这帮大儒不止在二月时对他口诛笔伐,这半年来也一直没消停,时时刻刻盯着国子大学。挖空心思鸡蛋里挑骨头。
更可恶的是,他们还尽使盘外招,比如通过地方势力,给大学生的家族施压,逼迫学生退学。比如造谣抹黑,说今年以来的涝灾,是因为国子大学教授学生地球是圆的,引得老天震怒……
也就老六血厚防高抗造,但凡换别人当这个祭酒,早让他们给做掉了。
最可恶的是,这些事情你很难找到葬在幕后的元凶,就像狮子奈何不了蚊子,有劲使不出啊。现在朱老板把这些人定为胡党,肯定可以大大减轻他的压力。
“但问题是,宋濂是大哥的业师,把他牵扯进来,对大哥不好吧?”老六担心的是这个。
“咱这正是为他好。”朱元璋却沉声道:“把他身边居心叵测之辈清理掉,他才好轻装上阵,不用再左右为难。”
“但大哥不可能看着自己的老师被杀头啊。”老四也帮腔道。
“这件事你们不用操心了,咱会亲自跟老大谈的。”朱元璋却不想跟他们深聊这个话题。
“你们只管照办就行。”
“是,父皇。”老四只好闷声应下。老六也不可能为了那帮人跟老头子顶杠,他可没那么贱。便也默不作声,跟着四哥告退了。
两个离开乾清宫,便直奔春和宫,向大哥通禀父皇的决定。
太子听了也颇为意外,没想到宋老先生也会被放进胡党名单里。
“你们先在这等一等,我去跟父皇说道说道,看看能不能把宋先生他们几个从名单上拿下来。”太子当即动身,心里却不甚乐观。
父皇明知道宋濂是自己的业师,宋瓒也在东宫多年,却还把宋慎放进名单里,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想要让他改主意,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