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有没有愿意跟着去伺候她的？”朱标又问道。

但她主意正的很，认定了自己一旦真坦白了，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太子就算饶她一命，也一定会把她打入冷宫，让她孤独终老的。那样跟杀了她有什么区别？

而不坦白，最多就是个死。且以她对太子的认知，是不相信他会要自己的命的。所以基本也就是个打入冷宫。说不定等哪天太子消了气，还有咸鱼翻身的机会呢。

她也不想想，太子整天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对手。她爹吕本都远远不够格，别说她个养在深闺的小女子了。

“爹，我真不用再早起了？”朱允炆一边嘬糖瓜，一边不放心的问道。

“太子爷……”吕氏愕然发现，自己平日里百试百灵的那些小手段，这会儿竟全都不好使了。

“吕氏……”太子顿一下，声音有些发紧，但很快就平稳下来道：“身患痨症，不便留在宫里，送去内安乐堂安置……”

“呜呜，不，我要我娘……”朱允炆还哭。

常氏闻言一愣怔，她是粗线条，可又不傻不痴，哪能听不出太子的意思。

“晚了。”太子却缓缓摇头道：“给你机会你不珍惜，那就没有机会了……”

而羊房夹道的内安乐堂，那可真是有去无回的鬼地方。宫里患病的、获罪的、年老的宫人，都会被送到里头等死。

“嗯，你还小呢，过几年再开蒙也不迟。”太子点点头，摸着他的脑袋，挡住他的视线。

那女官则拿出个没去果皮的核桃，准备塞到吕氏的嘴里。

~~

回到正寝时，朱允炆已经在太子怀里睡着了。

“咋……”

也难怪孔夫子会发牢骚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远之则怨，近之则不逊’了。

直到那青烟散尽，太子才收回目光，眼中只剩下深深的失望。

说着吩咐道：“别惊了太子妃……”

<div class="contentadv"> “是。”女官处置大呼小叫的经验十分丰富，一挥手，几个健壮的宫女便一拥而上，压住吕氏，然后反剪她的双手。

“你的时间不多了……”太子看一眼只剩个香头的线香，提醒她不要吟诗浪费时间。

常氏见他抱着小二回来了，赶紧给孩子挪个窝，小声问道：“咋不跟吕氏睡了？”

却被太子拎住领子提起来，把他抱在怀里道：“允炆别哭，你妃母病得很重了，要送她去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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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说要被送安乐堂，吕氏吓坏了，赶紧使劲给太子磕头道：“太子爷，求求伱了。别把我送那去。我招，我全招还不行？！”

“哦。”朱允炆抽泣问道：“母妃能给我糖瓜吃么？”

“当然，爹也会给你的。”太子变戏法似的拿出个糖瓜，递到他手中。

待到吕氏不见了人影，朱标看一眼瑟瑟发抖的宫人们，和气道：“你们都回去歇着吧，明天让崔总管重新安排差事。”

好让朱允炆看不见，他生母被装进麻袋，抬着消失在夜色中的画面。

“别问了。”太子小声道：“这阵子你多顾着点儿允炆。”

“放心，我是他娘。”常氏点点头，便把满腔疑窦压回了肚子里。

对春和宫来说，吕氏的消失，不过是个小小波澜，波澜不惊的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