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们两个,”太子看了看左右厢房,叹了口气,道:“就发去凤阳守皇陵吧。”
“她到底是魇着了,还是吓着了?”朱标声如寒冰的问道:“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吕氏和吕品器从来不禀报?”
“你少在这儿添油加醋。”太子冷冷一瞥道:“就是要上位,也得出完了殡……”
在去年十月朔日的那一页上,他果然清清楚楚看到了‘疑胎儿过大,当节制饮食,戒甜戒油’的字样。
“最后两个月什么情况?怎么没记录?”太子皱眉问道。
然后,记录就直接跳到临产了。
“放屁!”吕妃登时破防,一戒尺抽在朱允炆胳膊上,打的他眼泪汪汪。
再半个月后的记录中,‘疑’字已经没有了,确诊为胎儿过大,处方中也加上了汤药和针灸,医嘱上再次强调了要节食戒甜,而且还特别标注了,已禀明吕娘娘和吕总管。
却见吕妃在那里怔怔出神,目光涣散,根本没看他。
然而等来等去,却依然没等到母妃的戒尺落下。他忍不住偷偷转过头,睁开眼。
“不必了。”太子却摇摇头道:“本宫自会问清楚的。”
说完便步履沉重的离开了小院。
“忘记了?”太子气极反笑道:“堂堂总管太监,这种话也能说得出口?”
“你少来这套!”太子哼一声,警告他道:“给本宫引以为戒,听见了吗!”
朱标翻开一看,这是本专门记录宁娘子为太子妃辨证、立法、处方用药的医案。拜细节控的朱老板所赐,每一次的记录都十分规范、翔实,清清楚楚。
“放下吧,今儿不打你。”吕妃却罕见的温柔道:“伱是不是娘的乖宝?”
“是。”朱允炆赶忙使劲点头。
“奴婢不敢,奴婢是气糊涂了。”崔太监赶紧跪地磕头,辩解道:“祖坟冒青烟才摊上太子爷这样的主子,还不知道珍惜,真是人神共愤!”
每天白天认识的字,晚上要反复临帖,直到练熟为止。
所以每次写字,朱允炆都战战兢兢,唯恐出错挨揍。
崔太监赶紧挑个灯笼,举近了给太子照亮。
于是就苦了扁脑壳了,吕氏不光白天督促他读书识字,晚上还站在他身后,盯着他写字。
“是,第一天进宫的小火者也知道,主子的事是天大的事,忘了什么也不可能忘了主子的事儿。”崔太监忙小声附和道:“何况还是人命关天?一定要彻查,查他个水落石出。”
被太子剥夺了皇长孙的学前教育权后,吕氏就憋着一股劲儿,想要用自己的儿子证明自己家传的鸡娃方式才是正确。
其实他对崔太监急于上位的小心思一清二楚,但好歹崔太监是朱雄英的大伴,一身荣辱都系在皇长孙身上,总比两个吃里扒外的前任要靠谱。
小小的人儿坐在大大的书桌后,正握着粗粗毛笔,一笔一划的临帖。
‘日……’朱允炆暗暗叫苦,寒风中的鹌鹑一般,缩着脖子,闭上眼睛。
“要是给我拉了胯,把你手打烂!”吕妃声色俱厉的威胁道:“记住了吗?!”
“记住了……”朱允炆吓得脸都白了。虽然妃母也不大给他笑脸,但这么凶恶的样子,他还是头回见。
ps.昨晚半夜起来得不偿失,今天浆糊了一天,少写一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