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众大员熬了个通宵,将所有奏疏写完,材料整理好,次日一早便迫不及待递了上去。
“据可靠消息,陈潜夫在楚王手底下没坚持住,什么都撂了。”汪广洋闷声道:“这意味着什么,不用我多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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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房里间。
说完,他便拂袖出去外间,不想再看这帮腌臜泼才一眼。
在汪广洋的‘劝说’下,朱梦炎很快去而复返,而且十分配合,痛快的接下了属于自己的那口锅。
“……”朱梦炎气得直翻白眼。“谁不知道商左丞是你胡相的代言人?事情跟他说了,不就等于跟你禀报了?!”
“你少说两句吧。”商暠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为什么不是这个傻逼背锅呢?
“你放心,本相不是要让哪个人背黑锅。”胡惟庸满意的点点头道:
“而是让大家都分担一些,这样每个衙门的压力都会小很多。且皇上最喜欢勇于认错的态度,这样也可能会从轻发落。”
“嗯。”朱梦炎面色难看的点点头,然后他的脸色,渐渐的更难看了。
“胡相怎么说,下官怎么听着就是。”甄爽可没朱梦炎的底气,知道自己小胳膊拗不过大腿,干脆姿势任他摆。
其实他是忽悠朱梦炎的,因为根据他的判断,或者说对朱老板的了解,吴状元也好,朱部堂也罢,九成九要摸不着头脑了……
这次事件最负责的就是鸿胪寺,结果最后却要跟上级衙门同样担责。换了谁要是还能觉得爽,那可真是受虐狂了。
“他没跟我说过!”胡惟庸提高声调道:“你也是二品大员,一部部堂!凡事不落到实处,全靠臆度吗?”
“就算陈潜夫没供出吴伯宗,宋讷现在可是跟我们势不两立了。”汪广洋大写的无语道:
作为赣党的元老,他自然对吴伯宗的事情一清二楚。
“他可是什么都一清二楚的,能不告诉楚王?”
“我的处境比你危险多了。”汪广洋苦笑道:“你最多掉脑袋,我弄不好全家报销……唉,我的事先放一边,总之你现在赶紧辞官,说不定还能平安过关。再坚持下去,恐怕凶多吉少了。”
“好了,那就这么定了。”胡惟庸摆摆手道:“大伙儿分头写请罪疏吧。”
说着他一拍桌子,愤然道:“你现在统统不认,不就是为了甩锅吗?放心,该我担的责任,下官一点不会推,但你也休想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
“呵呵,彼此彼此……”汪广洋虽然已经在极力适应,但还是不习惯他这份粗鄙。
“你什么意思?”良久,他低声问道。
“我是真不想管闲事,但仲雅兄毕竟是不一样的……”汪广洋叹气道:“就这么说吧,吴伯宗跟陈潜夫师徒是棋友,跟我也是。他们一直在密谋的事情,你应该也有所耳闻吧?”
“甄寺卿。”胡惟庸又看向甄爽。
既然横竖是个死,又何妨被自己利用一下呢?
胡惟庸不禁暗暗点赞,小声夸汪广洋道:“听说汪相刚纳了个十六的小妾,果然宝刀未老。”
然后满怀期待的等待皇上召见,或者太子来宣布放他们回家。
谁知等来等去,一直等到天黑,也没等到任何旨意……
第三天依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