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宋瓒也赞许笑道:“事实证明我们没看错人,你在江西政绩卓著,已经是天下闻名的干吏了。”
“怎么没法?”曾泰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我也不是故意抬杠,实在是情不自禁——愚兄在江西其实也没干啥,都是两位殿下的功劳。”
“无妨。”吴伯宗苦笑摇头道:
“好你个曾杠头,此番回京为官,日后我们可有苦头吃了……好吧,我说实话,我家确实有不少田,但大都是推脱不开,寄在我家名下的。结果你们清丈田亩,编制黄册,我们家可就惨了——往后都得按照黄册交税了,我爹在家里愁得都白了头了。”
“哦?”曾泰这才恍然拍额道:“是啊,我怎么把这事儿忘死了。伯宗兄怎么不提醒我呢?”
“有两位殿下盯着,谁敢玩花样?殿下为了公平起见,一概不许关说。我最多能在合理范畴内,尽量给些方便,开后门是不敢的。”
“伯宗兄别误会,我不是质疑你,只是觉得有些反常,不吐不快。”曾泰歉意道。
“来来,咱们一起敬安定兄一杯。”吴伯宗热情的招呼两人向曾泰敬酒。
“哈哈,这里没外人,安定兄就没必要歌功颂德了。”看到吴伯宗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了,宋瓒忙笑道。
直到两位客人离去,只剩下他跟曾泰两人时,吴伯宗请曾泰移步书房吃茶。
“啊,这个……家里拢共没几亩薄田,”吴伯宗勉强笑笑道:“犯不着给安定兄添麻烦。”
<div class="contentadv"> “这样啊……”曾泰点点头,忽又皱眉道:“不对呀,你们家不是书香门第,世代簪缨嘛?令曾祖是宋朝侍郎,令尊东吴先生还是元朝进士,家里兴旺百年,怎么能仅有几亩薄田呢?”
“呵呵……”吴伯宗心下一阵腻味,那你说个屁啊?
“少来这套。”曾泰笑骂一声道:“恁当我不知道,当初恁们是受不了我,才合伙一起把我推出去的。”
杠精一般都是很认真的。尤其是这种杠而不自知的货,简直就不能有一点违心的地方。
“那你咋不跟我说呢?”曾泰真心实意道:“我还可以求殿下通融通融。”
“够够,绝对够!”曾泰忙点头不迭。另两人也配合着叙起了旧情。这才把尴尬化解过去。
“当时受不了你这个杠子头是一方面,”吴伯宗正色道:“但另一方面,我们推荐你去江西,也是因为伱当过地方官,能力强,跟我们这些眼高手低的书生不一样。”
不光吴氏一族所有隐田被查出来,家族还有几十户数百口人家,被迫背井离乡移民湖广当老表去了。家里人能不背后埋怨状元公么?怎么连这点小事都罩不住?还状元呢……
“这么夸你,没法抬杠了吧?”章存厚揶揄笑道。
“哈哈哈。”三人不禁大笑道:“原来你知道啊。”
“我真不是抬杠——你们不在江西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棘手。没有燕王的杀伐决断,没有楚王的运筹帷幄,妙手迭出,想要试行黄册成功,纯属痴人说梦!”曾泰却很认真道。
书房里没了第三人,吴伯宗这才幽幽问道:
“知道国子学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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