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们眼里，我们北方人就不是人了么？！”

“管你怎么说吧，我事无不可告人！”朱桢便使劲涨红了脸，卖力表演道：

面对着宋讷咄咄逼人的质问，老六配合着后退连连，脸上浮现出了这个年龄该有的震惊、不解和难过。

说着他叹了口气道：“他们进国子学第一天起，老夫就说过，三个人里只有一个人能做官，其余的当吏员。其实下去了他们就会知道，吏员也没什么不好的……”

‘唉，你不知道他是曹贼在世啊……’罗老师暗叹一声，也起身抱拳道：“祭酒消消气下官出去劝劝洪学丞，回来跟恁认个错。”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道理，也不用我多说了吧。”宋讷冷声道：“就算老夫要求严格了点，绝大多数生员不都好好的。只有个别人那么脆弱……”

而且他还是大明开国的第一位状元，被称为‘国朝开科第一状元’。

“吴状元精通算学，你也精通算学，看来你们渊源颇深啊。”宋祭酒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道：“他身在东宫，你的条子是东宫递给吏部的，看来你还是他的心腹子弟啊！”

吴伯宗自幼聪敏，十岁即通举子学业。洪武三年，乡试中举，名列第一，为解元。

“没什么不好的？我罚你儿孙都去做吏员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毁掉了他们的希望、他们的未来，他们的荣誉啊！”朱桢拍案怒道：

洪武四年，会试第一，为会元。后在廷试中又得进士第一，为状元。

“伯宗师兄也不像你想象的那么阴暗——他一心为国，怜惜学子。跟我说起国子学今年死了很多人，还叹气说你的心是好的，但太严酷了。过犹不及的道理，不用我多说吧。总之让我来这里，就是想帮帮那些可怜的学生们的！”

他越说越生气，拍案怒道：

说完一抱拳，气呼呼的推门出去了。

“寒窗十年，在国子学三年，他们已经成为全乡的骄傲。拼尽全力后却被罚做吏员，这让他们有何颜面再见江东父老？没有寻死的才见鬼！”

“我就是注意这个身份，才跟你说这么多的，我要是换个身份来，早把你给撅了！”朱桢冷笑一声道：

罗老师听得这个汗啊，心说祭酒大人这戏也太多了吧。快脑补出一部《三国演义》来了都……

达成所谓‘三元及第’的光辉成就。

“就像你不许学生议论饮食好恶，难道难吃的饭菜就会好吃了么？你不让说‘造反’两个字，被你逼急了眼的学生们，就不会造反了么！防人之口，甚于防川啊，祭酒！”

“在新官告下来前，这段时间你就在他身边，盯住他，别让他折腾的太过火就成。”宋讷沉声罗贯中吩咐道：“但他要是有什么过火的举动，一定要及时禀报。”

“嗯，去吧。”宋讷点点头，继续解他的数学题……

罗贯中退到门口时，忽然听祭酒问道：“那个什么三角……函数，你懂吗？”

“不懂。”罗贯中心说我不过是个臭写小说的，懂什么三角函数？

倒是对三角关系更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