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不要搞得那么紧张么。”朱桢背着手,出现在那监馔生员身后道:“学规禁止在会馔时喧哗,没规定不能小声说话。不要变本加厉嘛。”
吓,片儿川、炊饭!
咦,胡辣汤加大饼!
再看那王司业的表情就丰富多了,有吃惊有气恼,撇向自己的目光带着愤恨,却又倏然移开,似乎在不摸底的情况下,不愿意贸然树敌。
“另外赏钱从哪出,恁也得想好啊。”罗贯中又提醒他道:“别说自掏腰包。”
“唔。”朱桢点点头道:“你闲着也是闲着,就当一段时间的司务长吧。”
看来已经知道他的‘外痔’被自己割了。
心说好香……没想到,在国子学的会馔堂,也能有闻到饭菜香气的一天。
待他们就坐后,监馔生员便打铃传唱曰:“食不语,坐必安。”
老六暗自好笑,施施然迎上前,深施一礼道:“下官,新任学政洪锷,拜见祭酒,司业。”
“放心吧,等我审完了国子学的账,这笔钱就有着落了。”他这才笑着对罗老师道:“到时候,这个学丞的位子,又是你的了。”
朱桢也当仁不让,坐了第三把交椅,罗贯中坐第四把。后头的官员只好依次后排……
一进来,包括王司业在内,众讲官不由自主纷纷抽起了鼻子。
“唔。”宋讷眼中也闪过一丝不悦,一是那侯助教向他告状了。二是不管怎么说,初来乍到也得先拜了码头再说吧。
朱桢冷眼观察,发现唯有宋祭酒始终毫无反应,目不斜视的前行。
他又给生员们吃了颗定心丸道:“放心,谁要是因为点赞被送去绳愆厅,本官非但不会记他过,还会请他喝茶。”
‘这老倌儿看来极难对付。’老六暗暗给出很高的评价。
“恭敬不如从命。”朱桢欣然道。
待祭酒大人在正位上面南而坐,众官员也依次落座。
“呵呵,至于禁止议论饮食好恶,也好办。”朱桢竖大拇指笑道:“觉得好吃,你们就点个赞嘛。”
有的队甚至想炸油条……
“真是不知死活……”何操小声对一旁的田子真道:“头一天就得罪了祭酒和司业,他这日子有盼头了。”
“是。”朱桢应声道。
“唉。”罗贯中跟他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司务长是个什么东东,只是嘴上难免要嘟囔几句‘君子远庖厨’之类,老六全当没听见。
结果居然有个官员没处坐,尴尬的立在那里,有些进退失据。
“……”田子真无声的笑笑。
少顷,门口响起监馔生员的高唱:“祭酒到!”
哈,咸鱼饼子配疙瘩汤!
“……”罗老师虽然没说话,眼睛却亮了一下。
很快,膳房中便奏起了锅碗瓢盆的交响曲,那干劲儿,简直了!
生员们呼啦起身,躬身相迎。
“侯助教还在。”罗贯中小声提醒他道。
朱桢一看,他果然混在助教中,低着头不敢跟自己对视。
“目无学规的东西,给脸不要脸!”老六登时沉下脸道:“来呀,把他叉到绳愆厅,笞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