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头畜鸣!”
“是克扣了,可那是上头说省下油来给学生们点灯学习……”周膳长忙答道:“小人并没贪一两啊!”
“你们的菜才放了几滴油?是不是克扣了生员们的油?!”
“不不,小人哪敢高攀司业大人,八百年前就不是一家了。”王班头赶忙撇清道。
晨读的生员们看见他们恨之入骨,却敢怒不敢言的周扒皮,被绳愆厅的皂隶一人拎着一肢,像拎死猪一样拎了出来。
“哎,哎……”王班头如梦初醒,赶紧凑上前,小声禀报道:
“这茬后面再说,到底贪没贪,本官自会查账的。”朱桢冷声道:“先单说饭难吃的问题——你说,不是故意做难吃的?”
胡显两个这才啪的一声,把他丢到地上。周膳长顾不上摔得生疼,呲牙咧嘴道:“洪学丞,得饶人处且饶人,放小人一马吧,小人感激不尽,定有重谢。”
“哦哦……”小队正们赶紧应声,眼里却全都是小问号。
“记住,本官做事,只认个理字,从不管他后台有多硬!”朱桢便义正辞严道。
“我稀罕你俩臭钱,本官就想让学生们吃好!”朱桢断喝一声,命令手下皂隶道:“把他给我扔出去!”
“怎么,都外痔了还想走后门?”老六怪笑一声,盯着王班头道:“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来,莫非你是王司业内侄?”
“本官会定期让生员们给你们打分,得分最高的那一队的队正,就担任膳长,所有膳夫发双饷!”
国子学的饭菜跟后世监狱的伙食差不多,伙食差没油水,就算吃饱了,没一个时辰又饿了。朱桢最不爽的就这一点。
好在不管姓周的能不能听懂,反正他们是过了瘾了……
“本官也当过农民,乡下人不是借口。”朱桢却没那么好糊弄道:“乡下人就不会把菜炒熟了?乡下就不知道炒菜多放油香么?”
“我宣布,排第一的膳夫队,每人每月赏钱两贯!”朱桢高声道:“我要是赖账,你们就把本官绳愆厅的牌子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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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房中。
“把饭做难吃的后果,你们也看到了。这对厨子来说,可是最大的罪过,诸位可要引以为戒。”朱桢背着手训话道:
朱桢又沉声对王班头道:“这膳堂是膳夫的战场,膳长就是率领他们的军官,现在作战不利,军官要负全责,懂吗?当然,你要是作战不利,下场也一样。”
看了这位新来的特大杯学丞的雷霆手段,小队正们全都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喘。
罗贯中暗暗翻白眼,心说,那是因为不管他多硬,反正没你硬……
啪的一声,周膳长摔了个结结实实,半天爬不起来。
其实‘周扒皮’听都听不懂。
“嗷!”膳夫们闻言欢呼起来。
罗老师暗暗摇头,又来这招了,就没有点新花样了。
可,它就是好使,你能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