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行了!”沈立本没好气骂道:“你是不是除了馊主意,就没有别的主意?楚王既然等着你过去,他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说曾泰,他肯定还埋伏了暗手,你怎么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是是,下官也知道这样极其冒险,可这不是没办法了吗?要那东西落到楚王手里,咱们都是个满门抄斩,还不如先下手为强,拉个亲王垫背呢。”熊启泰这种乱世活下来的亡命徒,逼急了眼,就没有他不敢宰的人。
“那东西,不是还没落到楚王手里吗?”沈立本叹了口气。
“对哦。”熊启泰讪讪一笑,其实他并不在意。
“所以,还不到鱼死网破的时候,”沈立本沉声道:“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那个护卫,把东西找回来或者销毁掉。楚王手里有没有那个东西,差别大了去了。”
“是,唯一不变的是下官的结局。”熊启泰苦笑道。
“没错,只要有马经历的口供,你和冯德伦就死定了。”沈立本淡淡道:“哪怕是胡相,也不能阻挡楚王杀你们报仇。”
“但楚王拿不到那东西,你俩之外的人,就都能活下来了。”他又话锋一转道:
“只要你永远把嘴闭上,就不会牵连到本座,更不会牵连到胡相。我们一定会全力保住你的家人,最多流放几年,待楚王忘记这茬之后,就把她们放回原籍,发还产业,仍不失为富家大户。”
“恁这人还怪好嘞。”熊启泰满嘴苦涩道。
“你也是乱世中过来的人,难道没学会壮士断腕的法则吗?”沈立本冷冷道。
“学是学到了。”熊启泰叹气道:“可刀砍在自己脖子上的时候,很疼啊。”
“自己惹的麻烦,自己承担责任,合情合理。”沈立本沉声道:“而且,你也别无选择。”
“……”熊启泰愣怔片刻,方颓然道:“没错,只有这一条路。”
“回去吧,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开始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那个人!”沈立本一字一顿,重逾千钧道。
“好。”熊启泰任命的点点头,又问道:“那同福客栈那边呢?”
“派人盯紧了就行。”沈立本答道:“楚王想引你上钩,那你就偏不能上当。你一旦动手,他反手就能调兵把江西官场一锅端,还谁也说不得他什么。”
“倒也是……”熊启泰终究还是没沈立本了解老六的脾气,没想到这位双亲王殿下,居然还身具流氓气质。
“先把他晾在那里,集中全力找到人和东西再说吧。”沈立本长长一叹道。
“明白了。”熊启泰艰难的点点头,也不行礼,便转身往外走。
沈立本看着他那颓丧的背影,好像一条狗,也不跟他计较了。
走到门口时,熊启泰忽然站住道:“大人,其实还有件事我没告诉你。”
“还有?”沈立本无力呻吟。
“这些年,不论干什么,我一直打着你的旗号。”熊启泰便笑道:“所以,下面人送礼,从来都是送双份的。”
“那本座为什么没收到过?”沈立本瞠目结舌。
“呵呵……”熊启泰得意一笑,走入黑暗中,只留沈立本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