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越是这样,吴良这帮人反而越服他,觉得他有脾气,本事大,能顶起淮西的天来……
“好好,我不那么叫了。”吴良讪讪道:“以后我老实叫楚王殿下,行了吧。”
“老夫知道,你们不忿,自己拼死拼活打下的江山,却只能封个侯爵。”胡惟庸给他沏茶道:“可有的人出生就是亲王,当然心里不平衡。但这就是人生,从来就没有公平可言。”
“明白了,胡相,今天的课就先上到这儿吧。”吴良苦笑道:“宝船厂那边火烧眉毛了都!”
“老六去宝船厂了?”胡惟庸登时一惊。
吴良暗骂一声:‘艹,不让我们叫,自己叫的比谁都欢!’
“是,他也不知抽了什么风,今天一早就拿着太子手谕,跑到宝船厂去了!”吴良便将事情经过,讲给胡惟庸。末了郁闷道:
“我想要蒙混过关,可那……楚王殿下愣是跟我杠上了,最后非要盘库查账!这要是让他盘了库,我们倒卖战船的事情,不就彻底露馅了么?”
“是你哥俩倒卖,本相没参与!”胡惟庸哼一声道:“我早就说过,那些海盗的钱,不能收!光靠江南大户的孝敬,还养不肥你们吗?!”
“唉,相爷,事情没那么简单。”吴良苦笑道:“海上两拨最强的海寇,一波是方国珍的旧部,一波是陈有定的旧部。我兄弟的备倭水师,与这两拨海寇都有几分香火情。让他们进剿,总有人通风报信,出工不出力。
“所以我们只能以怀柔为主,并尽力挑拨两帮海寇的关系。不过陈部海寇在退到澎湖之后,能够从广东商人手中,买到两千料的广船,实力渐渐远超方部海寇。
“若是我们不帮他们提高实力,估计很快就会被陈部所灭。到时候海寇一家独大,太不好控制啦。”
“所以你们就卖海船给他们?”胡惟庸没好气问道。
“是。”吴良点点头道:“这是当初韩国公教我们的平衡术……”
“有你们这么玩平衡的么?你们这是在玩火!早晚把自己给玩进去!”胡惟庸骂道。
“是是,以后再也不敢了。”吴良忙陪着笑道:“不过这回,相爷说什么也得,帮我们过去这一关。”
“你有什么主意?”胡惟庸呷一口茶水,不置可否问道。
“我来的路上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来个火龙烧仓,把库房烧成灰,看他们怎么查吧?”吴良狠声道,然后又笑道:
“只是到时候,还得相爷和弟兄们多多帮忙,别让他们查到兄弟头上。”
“不行,这个主意太蠢。万一你把殿下烧死怎么办?”胡惟庸却断然摇头。
“烧死算逑。”吴良恨声道。
胡惟庸闻言瞳孔一缩,这帮勋贵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亡命之徒。
想到自己也是一路货色,他才恢复了平静道:“你火龙烧仓也没用,宝船厂几千号人呢,楚王一定能问出真相的。”
“这……”吴良登时为之气结。
“做切割吧。”胡惟庸倒掉了紫砂壶中的茶水。
吴良闻言僵住了,摇头道:“不行,我撇不干净。”
“大差不差就行了。”胡惟庸淡淡道:“你可是在功臣庙有神位的,上位,得要脸啊……”
“唉……”吴良垂头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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