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林见状,急忙伸手阻拦,诚恳道:“无功不受禄,兄台好意,在下心领了。然君子以俭德辟难,不可荣以禄。天字号客房固然好,但吾辈求学,又岂可贪慕虚荣?即便陋室,然子曰:君子居之,何陋之有?”说着,他恭恭敬敬地将小半贯铜钱递给店小二,“在下仅需一间陋室即可,请小二哥安排。”
店小二看着到手的银子就这么没了,心里满是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不情不愿地接过仕林手中的铜钱,掂量了一下,撇了撇嘴道:“嗯……就这些钱……那你自己去后院柴房吧。”
仕林自知钱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行李,对着留正深施一礼,便扛起行囊,向后院走去。
留正望着仕林刚正不阿的背影,心中不禁生出几分赏识之意。见仕林要走,他连忙上前拦住,说道:“兄台留步。”
仕林放下行囊,转身拱手作揖:“兄台还有何事?”
留正同样拱手还礼,一脸诚恳道:“我见兄台气度不凡,不卑不亢,实乃吾辈之楷模。天色已晚,我想与兄台上楼一叙,不知兄台意下如何?”
仕林见对方如此有诚意,实在不好推辞,便拱手道:“恭敬不如从命。请兄台稍作等候,待我收拾好行囊,即刻前来与兄台畅谈。”
“好,我在天字三号房,静候兄台大驾。”留正微微一笑,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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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林则迅速提起行囊,快步向后院柴房走去。一推开柴房的门,一股刺鼻的枯木霉腐之气扑面而来,呛得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屋内桌案上积满了厚厚的尘土,床榻上堆满了柴火和稻草,时不时还有蛇虫鼠蚁在角落里窜动。好在仕林也是蹲过大狱之人,此前的种种经历,早已让仕林练就了坚韧不拔的意志,对这些也到习以为常。
但他生怕弄脏了碧莲辛苦为他缝制的寒衣,于是小心翼翼地脱下,用手捂着口鼻,费力地将行李拖进柴房,随即开始动手收拾起来。一番忙碌之后,原本杂乱无章的柴房竟也被他收拾得像模像样,颇具几分整洁的模样。
与此同时,店小二也送来了被褥和油灯。他捏着鼻子走进柴房,上下打量了一番,惊讶地发现原本脏乱不堪的柴房已经被仕林收拾得干干净净,不禁脱口而出:“哟,还真看不出来,你还挺有能耐,能把这柴房收拾成这样。”
仕林正在铺设稻草,听到声音,赶忙转身,接过被褥,一脸感激道:“多谢小二哥,有劳您跑一趟了。”
店小二的态度也缓和了一些,虽然依旧漫不经心,但语气里多了几分客气:“东西都给你放这儿了。院外有一口井,要喝水自己去打。热水在厨房,要用的话,自己去烧。我先走了。”
仕林闻言,心中一喜,虽然条件简陋,但他并不在意,再次拱手作揖道:“有劳小二哥,您慢走。”
片刻之后,柴房内焕然一新,桌案擦拭得干干净净,床铺也整理得整整齐齐,除了有些透风之外,倒也勉强能够居住。仕林披上碧莲缝制的寒衣,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忽然,他想起留正还在等他赴约,于是急忙整理了一下衣衫,快步走出柴房,朝着二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