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这听潮亭,名为六层,实为九层。”
“听潮亭一层,藏有天下入门武学三万卷。”
“二层,则是阴阳学、纵横学、百家学派孤本四千。”
“另外,还有七七四十九件稀世奇兵利器。”
“三层乃是高深武学秘典,两万余卷。”
“四层,多为奇石古玩,琳琅满目。”
“五层六层,则藏世间顶级武学秘籍,尽显精妙之处。”
“而最为神秘的,乃是这第八层。”
江明收拢折扇,轻轻画了个圆圈,仿佛画出一位枯坐高阁的谋士。
“八层仅有一人。”
“他名为李义山,天下谋士榜排名第二。”
“一生为北凉、为徐家父子筹谋,心系天下。”
“因其深谙人心,用计毒辣,世人称他为‘毒士’。”
“可惜世人只知他阴谋诡计,却不知其志在天下苍生。”
江明略作停顿,折扇一挥,继续道:“南宫映雪进入听潮亭,并未直奔三层高深武学。”
“反而留在一层,仔细研读入门功法。”
“她的意图,是博采众长,自成一家。”
江明的讲述引人入胜,众人无不屏息倾听,仿佛置身其中。
同福客栈的二楼雅座,气氛悠然,一位魁梧的壮汉正端坐其中,一边听着评书,一边酣畅饮酒。
虽然客栈里时常有豪侠借着评书助兴,杯酒入肚,但这名汉子的存在却格外引人注目。
与其他酒客用酒壶或酒杯慢饮不同,他直接端起大酒坛,倒满海碗,饮酒如饮水。
一碗下去,足有旁人四五杯的分量,但他却如若无事,豪饮畅快,一碗接着一碗。
年纪虽不过三十出头,但他那张方正的脸庞上,已然浮现几分沧桑,透露出岁月的洗礼。
他穿着灰布长袍,衣角有些破旧,微显风尘,却遮掩不住他举手投足间散发的威势与气度。
当听到江明提及南宫映雪不辞劳苦,从基础武学学起时,他不禁放下酒碗,微微颔首,眼中带着欣赏之色。
“天下武学,实乃各有精妙,岂可随意论其高下。”他低声自语道。
“若能不拘泥于深奥,而是兼收并蓄,择其精华,必能在武道上取得非凡成就。”
他对江明的见解十分赞赏,忍不住开口夸赞一句,又端起一碗,痛饮而下,仿佛在向江明致敬。
“看来,这位江先生的确智慧不凡,我此番前来,也许能有所收获。”
若此时有江湖人士在场,见到他恐怕会惊呼出声,这位大汉正是名震北宋的丐帮帮主——乔峰。
原来不久之前,丐帮副帮主马大元遭人暗算致死,丐帮上下愤恨不已,却苦于找不到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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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中多有弟子怀疑凶手是姑苏慕容,因为马大元正是死于自己的绝技锁喉擒拿手之下。
但乔峰心中疑惑重重,认为其中另有隐情,故并未急于去姑苏问罪。
在他踌躇之际,有弟子建议,不如去七侠镇寻访那位博闻强识的说书人江明,或许能得些线索。
乔峰本对这位未曾谋面的说书人心存疑虑,不知他是否真的有助于探寻真相。
但念及副帮主的深仇未报,最终还是决定走这一趟,前来探究一番。
今日亲耳所闻,发现江明不但仪态非凡、容貌俊朗,谈吐间更显深刻睿智,讲的故事亦引人入胜,暗含机锋。
他越听越觉此人深不可测,胸中豪情难抑,便举起酒坛,豪饮一碗,痛快至极。
看着台上侃侃而谈的江明,乔峰心中暗下决心,待书说完,定要上前一叙。
若能寻得副帮主之死的蛛丝马迹,自是幸事;即便没有收获,结交此人也是一场难得的际遇。
与此同时,客栈二楼的另一处雅座上,另一位俊俏的风流公子也在听江明说书,手中折扇摇曳,神采飞扬。
这位公子自幼便对武道无甚兴趣,自然不如那边的乔峰反应激烈。
然而,当江明讲到白狐脸南宫映雪是胭脂谱上的第一美人时,他却不禁心神荡漾。
江明的描述极其生动,将南宫映雪的美貌刻画得淋漓尽致,令他不由自主地浮想联翩。
“这南宫映雪与我那神仙姐姐相比,不知孰更胜一筹。”他暗自思忖。
随即,他摇了摇头,自语道:“南宫映雪冰清冷艳,我的神仙姐姐则出尘脱俗,各具风华,恐怕难分高下。”
他沉浸在遐想之中,不自觉地摇晃手中折扇,不小心将酒壶碰倒,洒了一身酒液,狼狈不已。
“哎呀,真是糟了,这或许是神仙姐姐对我心生不满的惩戒。”
这位自怨自艾的风流公子,正是大理的段誉。
自从被赶出燕子坞后,他索性游历四方,听闻七侠镇有位说书人名震江湖,便特地赶来一探究竟。
江明正言道:“这白狐脸南宫映雪入主北凉王府后,日夜不辍,刻苦研习武学。”
“她那份毅力与天资,当真是极为罕见之人所能具备的。”
“据传,阁中文士李义山对此曾有评语:给她十年,足以称雄一方。”
“南宫映雪的修行暂且按下不提,再说那北凉世子闲来无事,竟走到马夫老王的住处。”
“游历三年,这世子与老王形影不离,情同手足,却有一个问题始终萦绕心头。”
“他始终猜不透,老王到底会不会武功。”
“每每想起二人偷地瓜被追的狼狈模样,徐凤年自己也忍俊不禁。”
“今日既然路过此地,他便忍不住开口向老王请教一二。”
“他原以为老王会断然否认,谁知老王竟轻轻点了点头。”
“徐凤年大为震惊,不禁追问,老王武功到底有多高。”
“只见老王腼腆一笑,随手比了个高度。”
江明将手抬至肩旁,掌心朝下,轻轻一笑,学着老王的姿态示意。
瞬间,客栈内笑声四起,哄堂不止。
有人觉得老王这般模样滑稽之极,根本不像一位高手。
也有人认为老王是位深藏不露的绝顶高手,隐而不发。
还有人觉得老王不过是在戏弄世子,并未练过武功。
众人各执一词,争得不可开交,声音越来越大,甚至连茶壶碗碟也飞了起来。
“住手!我的茶壶!我的青花茶杯!我的宝贝呀!”佟湘玉心疼地捂住胸口,看着地上碎裂的瓷器,几乎晕倒过去。
眼见佟湘玉快要心疼得站不住了,江明连忙拍了拍惊堂木,继续接下来的故事。
“其实,徐凤年不过是想找个知心人诉说一二,身为北凉世子,他也有不少烦恼。”
“听了世子的倾诉,老王给他出了个主意。”
“让他将听潮湖底的老魁放出,若能收服,也不失为一员猛将。”
“原来这听潮湖底锁着一名北莽刀客,名唤楚狂奴,已被囚禁十数年之久。”
“此人武功了得,若能收为己用,定是助力非凡。”
“徐凤年大喜过望,打算向南宫映雪借刀,准备斩断铁链,助那老魁脱困。”
......
此时在客栈二楼西侧的雅座上,李寻欢正意气风发地听着江明的评书,豪饮不止。
他虽不及乔峰般海量,却也喝得畅快淋漓,十足尽兴。
只是他与乔峰一个在西,一个在北,相距甚远,未曾瞧见彼此。
若是这两位酒鬼相遇,只怕定要痛饮一番,方能尽兴。
正饮着酒的李寻欢忽然察觉阿飞的神情凝重,似乎有心事不宁。
他不由得关切地问道:“还在为梅花盗的事烦心?”
阿飞默默不语,眼神却泄露了内心的挣扎。
“梅花盗的事,你不用太过担心,自会有解决的办法。”
阿飞却忍不住忧心忡忡地回应道:“大哥,可是最近梅花盗竟然扬言要伤害仙儿姑娘。”
“每想到这里,我就寝食难安,忧心她的安危。”
李寻欢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安慰道:“你放心吧,仙儿姑娘身边高手众多,不会轻易出事的。”
“而且,梅花盗未必会真的对她不利。”
阿飞疑惑地反驳道:“大哥,这怎么可能?”
“仙儿姑娘为了抓住梅花盗,四处呼吁,甚至不惜以自己为引诱号召人们围剿他。”
“梅花盗肯定对她恨之入骨,怎会放过她?”
李寻欢轻轻摇头,沉吟了许久,最终下定决心,神色凝重地说道:“阿飞,你可曾想过一种可能。”
“或许这一切,都不过是某人自导自演的伎俩。”
“一切也许只是为了名声与利益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