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楚兄的意思,似乎还很贵重?
席玉顶着一张苦瓜脸,点了点脑袋:其实真不是贵不贵重的问题,姑娘送的,就是一棵草,咱们爷
两人你来我往的眼神之间,很快就完成了这样的交流。白行瞬间明白,嘚,这下,不仅人不见了,连定情信物都碎了,可不是什么好兆头……等等,人……不见了……对呀!他如梦初醒,赶紧上前劝着,“三爷,现在最重要的是人、人……簪子什么的,回头咱们还是能找个能工巧匠修复好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无盐,你说……”……是吧?
声音,戛然而止。
白行看到素来淡定克制喜怒不形于色的宁修远,此刻整个人绷得紧紧的,像是一条绷得太紧随时要断裂的琴弦一般,整个人都隐约在打着哆嗦。他紧紧攥着的指缝里,殷红开始浸润出来……
“嘀嗒。”
鲜血滴落,落在青石砖铺就的路面上,声音细微,几不可闻。白行的脸色却是白了白,再多的劝慰也说不出口来——劝不了半分,却也不必劝了,这样的宁修远定然是极清醒的,他知道眼下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簪子的碎片扎破了掌心,宁修远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那几根头发丝儿缠着的地方,一阵阵火辣辣地灼烧感,沿着指尖一路攀附到了胸膛里,十指连心,果然如是。宁修远蹲在那里,低低说道,“不必进去了,周遭无人……沈姑娘知道些什么,就在此处说吧,说完,我去带她回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仍低着头,语气听起来平静又笃定,就像不管沈洛歆说的是什么、不管姬无盐是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还是已经在太子手中,都已经影响不了结局——他会带她回来。
不惜一切代价。
沈洛歆看看上官楚、看看白行,最后目光落在宁修远身上,才道,“如今这个主意,是她同我一道商量的。沈乐微如今住在东宫,我和无盐都觉得可以利用一下,于是我告诉沈乐微,朝云是被李裕齐金屋藏娇了,根本不是抬头传闻的那样……依着她的性子,就算她并不全然相信,但也一定会一探究竟,她在东宫里行走打探,总是比我们方便一些。岑砚就是负责跟踪沈乐微。哪怕结果不尽如人意,但有她在明面上折腾吸引旁人的注意也是好的。”
“姬无盐,就负责在暗处探查。这两日太子除了上朝,就守在书房按兵不动,这书房若非是请君入瓮的陷阱,就是朝云真正的关押地。她觉得,不管是哪一种可能,她都不得不走一遭。如今她还未回来,想必……”沈洛歆抿了抿嘴,低着头不得不承认,“是前者。”
沈乐微有岑砚跟着,姬无盐也不是一味鲁莽行事的人,自然不可能一整夜的时间都在东宫乱闯打草惊蛇,此刻还未出来的话,显然是一时无法脱身。宁修远舔了舔腮帮子,挨揍的地方隐约的痛感让他保持清醒不至于失控。
他缓缓起身,“白行,跟我走一趟。”
白行几乎是下意识的挺胸收腹,“好。”
背对着众人站起身来的宁三爷,垂在身侧的拳头上鲜血淋漓,只是那只手已经不再发抖了,他转身,看向上官楚,“楚兄。人,我会带回来,就算掀了他东宫的屋顶,我也会把人带回来……后续,就交给你准备了。”
阴沉沉的天气里,看过来的一双眼睛,是死寂一般的浓黑。上官楚意识到宁修远口中的“后续”到底是什么意思,脸色瞬间骤变。
小丫头……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