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呢?”她又问。
“姬家旁支多住漠北,只直系一脉和族中管事居住于云州。按着姬家家规当由女子掌家,如今老夫人有一子一女,女儿嫁了上官家,而儿子至今未娶,姬家直系孙辈至今无人……而老夫人早已年迈,是以多年前从姬家旁支带回来一个小姑娘,名唤姬宁儿,打小就被老夫人带在身边亲自教养,如今已是姬家的少家主。”
“那,姬无盐呢?”她再问,两只手端着牛乳一口一口抿着的样子,抬头间嘴唇上也沾了一圈奶渍,像一只贪吃的小猫咪。
姬宁儿并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大小姐,不仅不是,她还喜欢隔三差五上街溜一圈找个茶楼酒肆听听曲儿、带着寂风去集市上买点零嘴小玩意儿,或者去郊外吹吹风游游湖,虽然进出都带着面纱,但“姬宁儿”的名字,对云州百姓来说,并不陌生。上官楚手中虽有势力,但毕竟不可能控制整个云州百姓的嘴巴,左右因着和上官鸢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姬宁儿出门素来都是戴着面纱的,是以,这部分消息便是如实供给了东宫。
而姬无盐……
东宫。
李裕齐拿着手中那厚厚一沓关于姬无盐的描画、还有传回来的云州百姓口中的答案,眉头愈发拧巴紧蹙,半晌,将手中那一沓形同废纸的东西拍在一旁,“那姬无盐呢,就没人认识这么一个人?”
描画是在燕京城找画师画好之后带去的云州,可偌大云州城,竟然鲜少有人见过这个姑娘。为数不多的回馈也只是“好似、可能、也许”这样不确定的回忆。
这样的不确定,往往也代表结果的不可信、不靠谱。
桑吉也不信,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将为数不多的消息又转述了一遍,“有百姓说,在姬家姑娘身边见过此女,但也只见过数次,兴许就是姬家的旁支。旁支子女偶尔也会来云州小住一段时间。”
说完,顶着脑袋上的压力,继续说服太子殿下相信这个说法,“他们说姬家常有来客。姬家和上官家虽多年无往来,但两家人家的小辈还算偶有走动,每年上官鸢和上官夫人也会来云州小住,是以,这姬家亲眷走动,时有陌生面孔的,这姬无盐大抵便是如此。”
兴许、大抵便是如此?千里迢迢去了一趟云州,就问回来这么点信息?还有几乎天下皆知的姬家人物关系?
一个偶有走动的连名姓和长相都没人清楚记得的旁支亲眷,当真能一眼就认得上官鸢用过的一支簪子?当他东宫太子是傻子好骗呢?
李裕齐沉吟片刻,又问,“姬宁儿长什么模样,可曾有人画出来?”偶尔过去作客的姬无盐不认识,总不会偌大云州城没人见过姬家少主的长相吧?
偏偏,桑吉愈发低了脑袋,拱手行礼,只觉得自己兴许不应该这么早回来才是——毕竟,太子殿下说了,查不出,便不必回来了。
于是他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