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盐仰面看他,“嗯。也是……只是如今还有件事需要麻烦一下宁三爷才是……”
眉眼之间,笑意幽邃,眼角微微勾着,像一只修行千年的狐。
……
东宫。
女侍尽散,李裕齐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寝殿里,灯火辉煌间,他端着酒杯独自庆祝着今日的凯旋。
分外惬意。
这些年,还从来没有这样一场胜利让他觉得如此的酣畅淋漓,只想着仰天长啸,大呼过瘾。即便如今李晏先只是被收押在监,但“私藏兵器”这样的罪名之下,他想要翻身比登天还难。何况,天牢之内自有他的人在,一个本就不受宠的、犯了重罪的郡王万念俱灰之下做出一些自我放弃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不是吗?
他看着手中的酒杯,“咯咯”地笑,笑声压着,入耳有几分疯魔,在空旷的殿中一遍遍地回荡,分外渗人。
桑吉缓步而来,径直走到跟前才拱手行礼,“殿下,这两日跟踪咱们的人,查出来了。”
笑声倏地戛然而止。
握着酒杯的手瞬间顿住,李裕齐缓缓掀了眼皮子朝桑吉看去,满脸的阴鹜肃杀,咬着牙切着齿一字一句地问着,“是、谁?”
桑吉也有几分不解,“沈家的人。还是沈大人身边的亲信。”
“沈大人?哪个沈大人?”
“御史大夫沈大人。”
“沈丁头?”这答案大大出乎了李裕齐的预料,“他跟着本殿下作甚?”
沈丁头,又名沈谦,是个只知道之乎者也的迂腐好色老男人,他的那点儿不大雅观的过去,被他自己的发妻揭地底裤都不剩,自此,他在朝中就是一种游离在众人之外的角色。
位高,却无几分声望,倒似个小丑般,久而久之,他便也独来独往的,愈发没了存在感。
怎么……会是他?
“当真未曾看错?”李裕齐抬眼问桑吉,因着错愕,脸上的阴鹜尽散,只是意外。
“应当不曾。属下看着他进了沈家,又进了沈大人的书房,属下不敢靠地太近,只远远盯着了半个时辰,仍未出来。”
李裕齐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就是那个沈丁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