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五大三粗的男人,竟然湿了眼。
最终到底是答应了,合作的方式却换了下,出手的人由东宫来安排,而他的人负责“见证”,如此,纵然最后事情闹大,纵然尤家获罪,出于不想被牵连的考虑,东宫也不得不出手捞一捞自己。这是对尤家最有利的方式。
只是当一锤定音的那一刻,他却也清楚的知道,有些东西……回不去了,尤家再也不能单纯地当一个纯臣对夺嫡之事置身事外了,他尤封也永远不可能同宁修远毫无芥蒂地坐在一起喝茶说话了。
只是,他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在现场遇到宁修远……更没有想到,宁修远一直都藏了这样一手。
尤封心下烦郁,摆摆手让人将小贩带下去了,顺带着让手底下的人也都出去了,才走到死者跟前,弯着腰查看了对方脖子上的致命伤,又撩开衣襟看了看,摸了摸耳后,触及到人皮面具的边缘,半分意外也没有,收了手缓缓起身,对上宁修远,想了想,沉默。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自然知道这个人是假扮的,太子说,姬无盐武功高强,所以为保万无一失,他安排了三个最得力的手下……如今看来,三个都没了,甚至,为了让宁修远的说辞显得无懈可击,另外两具尸体已经在第一时间被运走。
他环顾四周,今日带来的手下都是查案的好手,尤封便也没有多此一举地往后院去,只微微沉吟,“既是贼寇,三爷为何不上报衙门而要私自追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
宁修远含笑颔首,容色清冷衬地笑容都冷,他道,“在朝为官者,纵有刀山火海,不敢惜身。”
官方、客套、疏离,还有些……意有所指。
尤封一噎,脸色便不大好看了,冷冷哼了声,“三爷胆识过人,到底是未曾为人父,不懂一个父亲的心情。若是三爷有个好赖,伤的还是国公爷的心,国公爷一把年纪了……受不得惊吓。往后三爷行事,还是稳妥些的好。”
一样的指桑言槐。
宁修远含笑应是,只当没有听出其中的深意,又道,“话虽如此,但父亲也是朝廷命官,当知为官者的责任和身不由己。”
宁修远的不动声色,尤封终究有所不及,只是大门被破,手下那么多人在外头待着,他到底不好明说,只将矛头对准了姬无盐,“既是三爷剿贼,怎地无盐姑娘也会在这里?莫不是……也是来追贼的?”
“是。”姬无盐紧了紧指尖珊瑚珠,后牙槽咯吱作响,脸上半分笑意也无,“路见不平,纵身为一介女子,也当尽绵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