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听了赐婚的事情,想着看好戏呢。
姬无盐无奈摇头,指尖点点子秋的额头,却也不戳破,只煞有介事地颔首应和,“我虽不愿见她,但你说的对,确实没有将郡主拦在门外的道理。”又不是没拦过……
尤灵犀来得很快,一身素衣,衬得一张脸愈发憔悴黯然,和平日里的模样大相径庭。
她会来找自己,姬无盐是没想到的,在她的认知里,如今这般情形下尤灵犀最不想见的大抵就是自己了。
可她来了,并不掩饰半分憔悴。
又兴许,是已经无力掩饰。
落了座,端了茶,尤灵犀没有喝,只低着眉眼看着手里的茶,扯了扯嘴角,“圣旨的事情,你知道的吧?”
姬无盐靠着椅背,看着院子里的花草,淡淡应道,“嗯。”
“姬无盐,你赢了。”对方如此说道。
她承认了自己的失败,带着不甘与落寞。姬无盐这才侧目看她,半晌,收回目光笑了笑,“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未将你当成过对手。彼时我同你说的话,都是真的。这天下之大,他宁修远的选择从来不仅仅只有你我,我的选择也不是只有他……若他未曾用十分的好来待我,我便也不会用整个余生回馈于他。”
尤灵犀一愣,眼底明显错愕,似乎压根儿没有想过这些想法,半晌才喃喃,“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女子、女子当从一而终……”憔悴之上再添错愕,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失了灵性,迷茫、又无助的样子。
一身骄傲,大抵都在那样一道圣旨里,尽数折断。
“那男子呢?男子就当三妻四妾、朝三暮四?”姬无盐挑眉问她,“若你真的进了宁国公府,而宁修远也和那许许多多的男人一样,在你之后,再添新人,又当如何?”
“自然是相夫教子,管束妾室,打点内院。”对方回地理直气壮,并没有半分犹豫。
都是肺腑之言。
是以最初关于宁修远和姬无盐的流言传出的时候,尤灵犀甚至没有当一回事——一个新欢、一个红颜知己,男人嘛,兴之所至自是有的,即便搁在了心尖上,也不过就是一房妾室。
可后来不一样了,姬无盐的存在开始威胁到了她的位置,一直到这个时候,尤灵犀才起了针对姬无盐的念头。
再提往事,诸多嗟叹,彼时的自己怎么也不会想到,一道赐婚圣旨,就此葬送了自己的余生岁月。陈家辉,她认得,见过面,用过膳,期间一双贼兮兮的眼极尽猥琐的样子,就差哈喇子流下来了。
这样的男人是她未来的夫君?
那还不如让她去死!
她尤灵犀素来骄傲,不入眼的男人便是死都不会嫁,若非如此,也不必蹉跎到这个年岁。白绫都已经挂上房梁了,可父亲却说,圣旨已下,便是死了也是要将牌位绑了绸缎送进陈家宗庙去的。
不仅如此,抗旨……乃是诛九族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