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因为意外和惊吓睁得很大。
彼时她不过是觉得宋元青离自己太近了,令她有些心烦,才随手一推。谁知宋元青也没有防备,一个不注意跌坐在地,整个手掌狠狠压在了碎片上,当场就鲜血淋漓。
叶宛如吓呆了,捂着嘴站在那里。
若水转身就跑出去拿金疮药和绷带。小姑娘虽然说着要独当一面,可看到这样的场面还是受到了惊吓,最后还是姬无盐上手包扎,她在一旁连连道歉,只说方才没有提前打扫完碎瓷片。
将这些错处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金疮药撒在伤口处,宋元青疼地直抽凉气,却仍笑着宽慰若水,“无妨的,幸好是我,皮糙肉厚的。若是你们这些个跳舞的、弹琴的伤了手,才是损失。”
是真君子。
完全没有脾气。
不管是对叶宛如咄咄逼人的追问,还是此刻被推伤了手,他都耐着性子,从不怪罪他人。
姬无盐从没见过这样的人。
她包好宋元青的手,在伤口处轻轻一拍,对方“嘶”地一声痛呼出声,摇头低唤,“无盐……”
这会儿倒是称呼她“无盐”了,方才一口一个“姬姑娘”地避嫌……替姬无盐避嫌。
“伤地不轻。这阵子自己当心些,别沾水……还有,定期让大夫换药,金疮药这东西,也有好坏,去大一些的药铺买。”她苦口婆心地交代,说完,又瞪一眼,“别什么事情都替别人想地周全,独独忘了自己。这茶盏又不是你打碎的,这地儿又不是你的,要捡也轮不到你捡……这宋叶两家的婚事,传地人尽皆知,却又不是你传的,你直接站出来澄清即可,何必累着自己如今里外不是人?”
宋元青温温和和地笑,“无盐莫要担心,不过是些皮外伤……男人嘛,皮相不重要,何况还是手。再者,这宋叶两家的亲事,我虽无意,却也得顾着人姑娘的名声。”
“是是是……男人的皮相不重要,男人的名声也不重要。你担心外人说你是因为嫌弃叶小姐‘克夫’才拒绝这亲事,便一忍再忍,可现如今呢?怕是连叶小姐自己……都以为是你宋元青始乱终弃吧!”
“我……”叶宛如站在角落里,低着头,张着嘴巴嗫嚅了好几回,到底什么话都没说出口来。她的目光落在地上那摊还未清理的血迹上,只觉得血色灼人。
“叶小姐。”宋元青却是再一次重申,“宋某虽不知灵犀郡主为何要说宋某屡屡出入风尘居,但……事实上,这阵子宋某的确是只来了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