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秋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温和的场面,场面之温和,让刚从街头巷尾听说了“昨日贵妃生辰宴之一波三折”故事的子秋几乎喜极而泣……真好啊,都还好好的。
“怎么了?傻兮兮的站那。”姬无盐偏头唤她。
子秋这才仿若初醒般回过神来,“哦!若水姑娘来了,在门口求见呢,说是来感谢姑娘昨日搭救之恩,顺便来要回自己落下的伏羲琴。”
姬无盐指指屋里头,“你给送过去吧。谢就不必谢了,就说我昨儿个睡得晚,还睡着。”宁修远下棋刚下到一半呢,若是让若水过来道谢,又要让人进屋去躲着,委实没那必要。
再者,再提昨日之事,必又要牵扯到自己之前“无用的叮嘱”,她若水尴尬,自己也颇有几分自讨没趣,倒不如不见。
子秋抱着琴送出去,却被告知若水跟着古厝进了府。
子秋对若水一直没什么好感,姑娘多番相助,她不领情便也罢了,偏偏还坏事……这追着古厝的心思倒是明显,之前住在府上就是如此,如今还是如此。
于是手中伏羲琴直接交给了门房,只说自己这边还要急着去姑娘跟前伺候着,让门房跑一趟送去。
门房自然应允。
那头,倒不是古厝让人进的府,只是一个姑娘家,冲着你可怜又委屈的样子,眼底含着水光,受了气的小媳妇般同你说有话要说……若是恶言相向,怕是反倒易生事端,便只能随她去了。
上了茶,在院子里坐着,院门大开,平日儒雅端方的男人,些许不耐在眸底隐现,声音干巴巴的,“若水姑娘既是有事,但说无妨。”
有礼、生疏,拒人千里之外。
“我……”她低了头,咬着嘴唇,颇有些难以启齿,半晌,才低低说道,“我……昨日的宴会,我搞砸了。”
古厝是从外头回来的,这件事情如今在外面传地沸沸扬扬的,他自然也是听说了。闻言没什么表情,淡淡应道,“嗯。不过此事若水姑娘该去向朝云解释才对。”
“我!我昨晚已经跟她解释过了,我就是来同你解释一声……”
“没有那个必要。此事与我并无干系,你不必同我解释的。”
“有的!”若水情急之下抬头看去,“彼时宴会之前,我来问过你,你让我挑一个不出错、亦不出彩的琴曲,我偏不信,我就要证明给、给你看,我是可以的!我、我……可我还是……”声音愈发低迷,连眉眼都垂着,看着自己搁在膝上的指尖,只觉得无力感蔓延至四肢百骸……
“彼时大殿之上,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担心你怪我,明明你提醒过我的,我、我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