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欢喜、有人忧,还有一群,叽叽喳喳着盘算着如何浑水摸鱼。
宁修远失踪的消息,在御书房里炸开了锅,而被那一道道口谕传唤过来的大臣们便是那热锅上的蚂蚁。
这些年,要说谁是朝堂之上炙手可热的新贵,那一定是宁国公府宁三爷。
宁三爷失踪,陛下震怒,宁国公府同样勃然大怒,本意欲向宁国公府示好的那些人愈发对着工部落井下石,加之那些文人学子更是以“宁三爷”为精神神明,恨不得将他的画像挂起来,日日三炷香,只求他保佑自己文思泉涌亦或高中状元。
“陛下。密报之中写地明明白白,就是工部侍郎将宁大人推落水中,人证物证俱全,还请陛下严惩。”
“陛下,朝廷年年拨款,瀛州年年决堤、民不聊生,工部从中贪没多少银钱恐难想象,还请陛下彻查。”
“还请陛下彻查、严惩。”
夜已深。
御书房灯火通明,门外两排带刀侍卫岿然不动,手中出鞘的利剑寒光迫人,似乎预示着今日血腥的结局。皇帝板着一张脸,阴晴不明地看向当先跪着的工部尚书白启云,“白卿,工部侍郎郭文安是你的人,你有何可说?”
白启云缓缓叩头,匍匐于地,“回陛下,此事微臣失察。请陛下责罚。”
“失察?仅仅只是一个失察之罪?!”皇帝气极,反手抄过手边茶杯狠狠摔了过去,“好一个失察之罪!即便是失察,自己的手下也管不好,朕瞧着……你这乌纱帽也不必戴了!”
茶杯摔在他耳边,碎裂的瓷片弹起,擦着他的耳朵飞了出去。
滚烫的茶水溅在那半张脸上,一时间便是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划破的伤口疼,还是那烫伤更疼。他只是跪着,不求情,不辩解。
整个御书房里,只剩下了皇帝因为气恼,而愈发粗重的呼吸声。
却有轻笑声起,“陛下……要说这白大人对此事知情,本相却是不信的。众所周知,白大人那宝贝儿子,和咱们宁大人可是穿一条裤子的,这要说白大人意图谋害宁大人……这家里的宝贝疙瘩也不允许啊……”说完,又笑了笑,颇有些置身事外般的漫不经心。
那人身高颀长,身材也伟岸,一身朝服穿在身上,颇有几分武人英姿。
只是发间花白,显然上了年纪。
一双眼睛不大,笑起来的时候眯着眼,半分眼神都不露,弥勒佛一般,只不笑的时候,眼底却有精光乍现。
显然不好惹。
这就是当朝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