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砚就曾经说过,若是这世间只有一个人不会被收买,不是自己这个誓死效忠的侍卫、不是整个世界里只有姑娘的寂风,只可能是看起来好像万事随心的古厝。
彼时姬无盐就问岑砚,“那什么能够收买得了你这个誓死效忠的侍卫呢?”
岑砚摸着下颌,几乎是流着哈喇子地笑,“美人啊,很多很多个美人,一个伺候我穿衣,一个伺候我洗脚,一个喂我吃水果,一个替我捏肩……嗯,还有一个伺候我睡觉……”
岑砚口中的美人,从来只有一个……子秋姑娘。
子秋姑娘在岑砚心里,有一种无人能及的美,大约这就是传说中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姬无盐直接被他气笑了,一巴掌拍上他的脑门,“你倒是容易知足得很!她是伺候本姑娘的,不是来伺候你小子的!一天天的,尽做白日梦……”
岑砚嘿嘿地笑,笑着笑着又说,“您可得替我保守秘密哈,这件事必须得属下自己来说才成。只是姑娘……子秋尽心尽力伺候你这么多年,待她出嫁您可不能小气了去,这添置嫁妆的事情,您可得好好考虑考虑了哈!”
姬无盐才懒得管这小子那些个小九九,见他这模样就烦得很,摆摆手让人赶紧退下了,眼不见心不烦。
在廊下坐了一会儿,见拐角处搁了只从暗室里取出来的箭,箭身已经断了,只留下一个箭头。那箭头黝黑,一边暗忖古厝怎的没有收起来,也着实粗心大意了些,毕竟寂风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一边起身捡起箭头,下意识搁在鼻尖闻了闻,眉头倏地皱起。
……
古厝途径假山,脚步微微一顿,假山之后,隐约有压抑着的哭声,细细一听,也没听出谁的声音来,只是是个女子,只是不是姬无盐。如此想着,他抬脚继续往前走——与己无关的事情,他素来都是不大愿意理会的。
只是,被叫住,“喂。”
古厝偏头看去,若水坐在假山背后,看过来的瞳孔湿漉漉的显然是刚哭过,睫毛上还沾着水珠,她吸了吸鼻子,“陪我坐坐。”看起来理直气壮的,只是身侧抓着衣衫的手泄露了心底的紧张。
一个女子在自己面前梨花带雨地哭,古厝表情变都没变,“有事。”
“没事。”若水又吸了吸鼻子,解释道,“就是心里头堵得慌,想着找个人陪我说说话也是好的。正巧你路过……”
话音未落,古厝又一次面无表情地开口,“我说我有事。不能陪你。”
还在想着如何解释起来显得不那么唐突的若水一下子瞠目结舌,呆呆看着对方,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半晌,又眨了眨眼睛,突然跳起来呵斥道,“陪我坐一会儿是会要你命还是要你清白啊!”
……古厝有些不太明白,一个女人是怎么做到前一刻还在哭,后一刻突然跳起来破口大骂的,他讷讷地,“都不会。”
“都不会就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