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知道的呀。”寂风却温温软软地笑,像是太阳底下袒着肚皮晒太阳的猫儿,每一根头发丝儿都带着柔软温暖的气息,“出门前,祖母曾经交代过寂风。她说,姑娘性子被宠坏了,若是这世上还有人愿意像咱们一样宠着她、让着她的人,就是好人。所以……宁哥哥就是好人呀。”
宠?让?哄?!宁修远何时宠着她了?姬无盐看着一脸“我就是知道”表情的孩子,无奈摇摇头,“小小年纪眼神就不好使,以后可咋办呢。”
寂风老神在在地摇头,苦口婆心地轻唤,“姑娘……”
“姑娘。”桃夭从外面进来,小碎步走地极快,打断了寂风还未出口的话,“若水醒了。”
姬无盐眯着眼看去,未着面纱的容颜在日色下莹润精致,她缓缓起身,拍了拍寂风的脑袋,才勾着嘴角笑了笑,“总算是……愿意醒了呢。”
将自己“吓晕”过去的若水,这几日倒也是断断续续地醒过一两回,只是每次醒个一盏茶的功夫,进个食,又迷迷糊糊地睡了,一番折腾下来,憔悴是憔悴了些,倒也不至于饿出毛病来。
一看就是假的。
整个姬家上下,连寂风都知道——若水姐姐就是那日在藏书楼里,丢大了脸,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这些人,便只一日日地睡着。
姬无盐也随她,乐得清闲,只吩咐了膳房十二时辰都备着膳食点心以备这位病人突然醒来。
而陈老就更开心了,借着治病为由,给“病人”强行塞了不少奇奇怪怪的药。据桃夭所说,若水就是在陈老刚刚准备再一次灌药的时候,醒了。
“嗯……”姬无盐背手站在床前,俯身盯了一会儿,盯地若水心里头都发毛,才颔首肯定道,“气色差是差了些,不过好歹是醒了。看来陈老的药的确还是有效果的……还是得继续吃。”
认识陈老的人都知道,这两年陈老的药……通常都很苦。
所以即便庄子上住了一个绝世神医,但不到万不得已,是没有人会去找陈老看病的。若水能忍到现在,实属不易。或者说,她是真的怕极了姬无盐和古厝。
“我、我……”若水把自己往被褥里塞了塞,“其实,我已经好多了。这几日真是麻烦你们了……无、无盐,你这里我也叨扰了许多日了,今日、今日我还是搬回风尘居去吧……”
姬无盐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靠着立橱笑,云淡风轻地、温雅和气地,“你这是说什么话,你在我这里出了事,我自是责无旁贷的。怎么还能说这样见外的话?你哪里都不必去,好好养着吧……何况,平日里都是陈老为你诊治的,你这会儿走了,还要找别的大夫,又要再从头到尾诊治一遍,多麻烦?”
若水欲哭无泪,她想说,不麻烦的,真的,这传闻中会点儿医术的大夫看起来是一点医术都不会,开的方子不是苦的就是涩的,几日下来她的舌头都已经麻木地尝不出味道来了!
何况,自己如今这般到底是为什么,她姬无盐心里真的没一点儿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