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冷哼,傲娇极了,却也觉得宁修远说得对,但心里头就是不乐意,嘟哝,“他倒在外头潇洒,我在床上受罪……找个下人,随便找个理由,让他赶紧回来!”
宁修远耐着性子顺着,“好……儿子这就差人去找。您还有哪里不舒服?”
“嘴里苦得很……太医啊……”她唤,苦着脸的样子像个童心未泯的孩子,“我这得躺多久呢?也没什么特别难受的地方,就是有点晕,是不是我这躺久了,该起床走走?”
才躺了一个时辰都没到,腿还伤着呢,就说下床走走……何况方才和宁修远说着自己胸闷胸痛呼吸不畅,到了太医面前就是只有些“头晕”,这老太太,为了早些从床上爬起来,当真是煞费苦心呢。
宁修远摇头失笑,“席安去拿药了,院首说了,吃了那药,三五日就差不多了。”
老夫人掀了眼皮子瞅他,“真的?”有些不信,明明之前说好很久,而且自己也的确是难受,说了这一小会儿的话,都气喘吁吁的。
看来这回,是真的摔地猛了,便怎么也不信宁修远的话,还不待他回答,又瞅院首,“老秦,你来说。”
太医院院首秦太医笑呵呵地回,“三爷所言极是。老夫人放心吧,那药是不出世的好药,您服下后,很快就会好了。”
老夫人信了。
陈太医却如何也不信,內腑之伤最是难调,便是青壮年都没有那么快痊愈,何况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夫人?什么样的药能有如此奇效?
闻所未闻……他悄悄退了一步,站在一旁旁观着,没插嘴说话。这里没有自己插嘴的余地,但也不愿成为最后出了问题以后的替罪羊。
席安回来地很快。
陈太医站在帘子内侧,第一时间看到了席安手中的小瓷瓶。很普通的瓷瓶,隐约指尖露出朱砂色的标记,只有一点点,错身之际隐约间的一抹颜色。
微愣之际,瓷瓶就已经交到了院首手中。对方小心翼翼地开了瓷瓶盖子,凑近闻了闻,眯着眼,极是享受陶醉的样子,“对……就是这个味儿。这个一闻起来,令人遍体舒畅的味儿……”
那模样,像极了没见识的土包子。可太医院院首,什么样的药材没见过?可以说,手中掌管了整个东尧国库里所有的名贵药材都不为过。
陈太医看着,悄悄地吸了吸鼻子,可浓郁到有些冲鼻的汤药味下,什么都闻不到。便又悄悄地朝着那边挪了半步,故作自然地探头看去,“这是什么?”
话音一起,院首捏住瓶身覆住朱砂标记,快速地倒出一颗递给宁修远,“三爷,一颗,温水吞服。”
说完,才看向陈太医,表情自然眼神却闪烁,故作轻松地说道,“这是三爷自己的药,你莫管。”
如此明显的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