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长玉立的男人,站在原地拉着人小姑娘的袖子,不得不说有些奇怪的违和感。姬无盐回头瞪他,温和的面具尽碎,低呵,“松开!”
他说,“我解释。”言简意赅的,声音压着,奇怪地……像是犯了错的大型犬类。
姬无盐瞠目结舌。
不远处草丛里藏着的几人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嘴……说着惫懒了要去小憩的老夫人冲着身边老爷子咯咯直笑,压着声音窃喜,“瞅瞅、瞅瞅……还说就是几面之缘,说什么没关系,真没关系的话,这小子能这么乖?你何时见他低过他的头?”
席玉在边上笑地跟偷了腥的猫一样,这都多久了!多久了!他只能偷偷摸摸藏着掖着地自己窃喜,愣是半点风声不敢走漏,如今……如今终于有人分享这个秘密了!
国公爷还是最清醒地,提醒道,“轻点……他那耳朵灵。”
平日里很灵的耳朵,此刻多少有些不灵。
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的,若是往来下人瞧见了,怕是更加说不清。姬无盐叹了口气,到底是语气好了许多,“你先松开。”
宁修远没松,“不走?”
叹气,“不走。”
姬无盐并非挣不脱,但凡今日宁修远换个方式,姬无盐都能铁了心转身离开。
看偏偏……她最是吃软不吃硬。甚至,宁修远拽着她衣袖的样子,竟有几分像极了寂风犯了错低着头认错的样子。
那心,便软了。
宁修远低头看她,轻声问道,“逛逛宁国公府,还是找处地方坐坐?”
“逛逛吧,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的,方才大嫂不是同你说了,想做什么便去做就成了。”
说着,超前半个身位,一边带着她朝自己院子的方位走去,一边开口解释,“母亲听说我同一个姑娘去河边放了纸鸢,说什么都要见见。我说是白行约的姑娘,她却坚持要见……说只是请我的朋友来家里吃个饭,和白行一样。话已至此,若是我再拒绝,反倒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了。”
“何况,你知道的,这些年我始终不成亲,也不愿意见她为我安排的姑娘家,已经让母亲很是伤神,便想着、便想着若是一顿饭能让她宽慰开心些也是好的。”
你倒是尽孝了,偏为难了我。姬无盐淡淡哼了声,只是这饭也吃了,如今再责怪人也于事无补,低着头跟着走了两步,颔首,“倒也是……三爷这年纪,的确该谈婚论嫁了。为何不见见那些姑娘?如此,老夫人便也不会如此伤神。”
宁修远蓦地偏头看了她一眼。
只一眼,若无其事的、云淡风轻的一眼,一边走一边说了句,“不急。”
你不急,我急。
姬无盐咬了咬牙,愈发坚定了自己要离宁修远远一些的决心——瞧,只是放一回纸鸢,就闹出这么大一个乌龙,而且那日还有沈洛歆呢。
对呀!还有沈洛歆呢!还有沈乐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