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老夫人。
花厅中众人纷纷上前见礼。
姬无盐慵懒身形有些紧绷,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才若无其事地跟在人群里行礼。
外祖母书房的墙壁上,有一幅她亲手画的画像,庄子里的下人谁都不允许碰,每每都是外祖母亲自擦拭,擦着擦着便唏嘘感叹。
因着看见太多回,画像中的女子容貌几乎镌刻在了脑海里,即便时隔多年,音容已改,可于人群中蓦然相见,姬无盐还是第一时间便认了出来。
是她。
鹤发童颜、慈眉善目,发间只一支木簪,别无他物。
外祖母的故人……只是不知,时过境迁,故人……可依旧?
……
与此同时,白行所住的水榭小院内,始终闭目养神的宁修远若有所感地睁开眼,看了看沙漏,又看了看外头的天色,起身拍了拍袍子,道一句,“时辰差不多了,该过去了。”
白行没明白,“过去,去哪儿?”
宁修远懒洋洋地侧目看去,像看傻子一样看白行,“白老夫人宴请,不去坐坐不合适吧?”
白行瞠目结舌,像看到一个假的宁修远。
兴许这人年纪老了,都爱给人做媒。祖母给自己做媒之余,总要捎带上宁修远。宁白两家交好,宁修远纵然不愿,也总给几分面子,请个三五回就过来一回,即便不来也总找个周全的借口。来了之后却也大多躲在白行的院子偷闲,也不露面。
今日却道不过去坐坐不合适?
唬鬼呢!
偏唬了鬼的那个人已经背着手施施然地出去了,白行看看外头,日色当头,也没从西边出来,回头看看同样一脸诡异的紫袍男人,抽了抽嘴角,“陆江江,方才那个,是三爷吧?”
被叫作“陆江江”的紫袍男人也是震惊地什么都忘了,木讷地点了点头,半晌低喃,“兴许……假的吧……”
说完,才猛地反应过来对方对自己的称呼,当下虎了脸,呵斥,“闭嘴!小爷我叫陆江!”
陆家霸王陆江江这辈子最不喜欢的就是自己不管是听起来还是看起来都格外敷衍的名字,他在任何场合都坚持自己叫“陆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