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总不能向王上请示吧。”
“不可!”韩非断然阻止:“且不说自咸阳这一来一回能否来得及,便是此时也不宜让秦王知晓。”
“先生何意?”
“此事尚未有结果,倘若传回咸阳,必然给朝野之中留下轻率的印象,这对于师弟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相反,倘若师弟真做到了,那么此事传回咸阳便是截然相反的效果了。”
萧何愣了一下,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脑袋:“幸得先生提醒,否则萧何误了大事也。”
“萧先生只不过是关心则乱罢了。”韩非自谦的道了一句。
这些只不过是权术,韩非虽不耻,但也烂熟于心。
“可听先生的意思,无意劝阻公子?”
韩非叹息了一句:“先生以为,我那师弟能以幼龄游历七国,数次遭遇危险,这样的人是你我能劝的动的?”
此言一出,萧何顿时呆了一下。
是啊,虽说公子游历之时有护卫保护,可那依然需要莫大的勇气和决心。
如今公子决意率军进入草原,岂是三两句就能劝说的动?况且,公子对韩信的重视完全不亚于他萧何,甚至还亲自将韩信送到上将军府上求学。
韩信劝不动,他萧何就可以吗?
想明白这一点,萧何不禁满是苦涩与无奈。
“不过,对于师弟率军深入草原一事,韩非以为倒也不必过于担心。
一则,师弟本就目光长远,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二则,师弟遣盖聂先生前往东胡,现在看来应当是为了以防不测,能够接应一二,可见他提前有准备;
三则,师弟身边护卫并不少,想必脱身不是什么难事。
因此韩非以为,与其跑去徒劳规劝,不妨联系一下师弟的护卫,命其加强保护为好。比如那两位和我一起入秦的旧人。”
旧人?
萧何微微思索,顿时明白了,韩非这是在指墨鸦白凤二人。也是,如果有白凤的护卫,即使到了最后关头,也可保公子安危。
想到这里,萧何连忙坐了回去,开始以青龙掌旗使的身份调动白凤和墨鸦前来草原。另外,给墨工一脉和公输家写信。
既然要保公子安危,那么将墨工和公输家一道叫上更好,反正两家都有能飞的机关造物,不过东西要来就行了,人就算了。
将两封信写好,叫来下人将其发出去之后,萧何再度起身:“先生所说虽然有道理,但萧何乃是公子之臣,知主上之错而不言,非为臣之道。故此,萧何仍要赴草原一行,这大军后勤一事不知可否暂交先生主持。”
“先生忠贞,让韩非敬服。先生放心,九原这边韩非自当尽力。”
“有劳先生了。”
萧何向韩非重重一礼,叫来副手交代好所有事情,让他务必好好辅佐韩非,又派人通知九原郡丞张仓接下来的后勤负责人有变,便匆匆赶赴赛罕部。
这一手安排让韩非感到无奈之余,又不得不感慨萧何做事情的滴水不漏。这样的人物,却是师弟从田野之中挖掘出来的。
……
赛罕部……
此时乔松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韩信琢磨着他想干什么。
这家伙是来自首的,因为他未经允许将军务泄露给了其他人,也就是萧何。
“你自己写了信,却又自己跑来找本公子请罪?”乔松把玩着手里面的毛笔,问道:“韩信,泄露军情是什么罪过,你应该清楚吧。”
“清楚,当斩。”
“大战在即,临阵斩将,本公子还没那么糊涂。萧何负责军中后勤,此事也应当让他知晓,以便及时调整军械粮草的供应。
你之所为,算是给本公子查漏补缺。
所以,死罪就免了吧。自己去领三十杖责。”
“谢公子!”
乔松冷哼了一声,算是表示自己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