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灯后,沈珏吻上她耳垂,故意说道“又是饿肚子的一天,不过没关系,我再等等,我再等等,不着急。”
林芷噗嗤一笑,捏了一下他的肩膀“你继续饿着吧,我突然很享受来大姨妈的时候了呢。”
沈珏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又捏了一下她的腰,呼吸洒进她的脖子“我不信,你从前那种享受销魂的表情,我可是记得很清楚呢。”
说罢,他又压低声音,蹭了一下她的鼻尖“还有姿势。”
黑暗中,林芷自然是红了脸,只悄悄的喷洒着呼吸。
沈珏感受到她的尴尬,就压低声音继续攻占山头,说道“我已经默默的练就了十八般武艺,等你好了我们一起试一试,一定要全新的体验感。”
林芷继续保持沉默,本来放在他腰上的手都拿走了…
沈珏一把抓了回来,又继续说道“别怕,你不会我可以教你,毕竟,你是个聪明的学生。”
林芷不回答,干脆闭上眼睛装死。
沈珏吻上她,又摸了摸她的腰,然后顺着线条往上走“这么快就睡着了?”
林芷继续装,憋着笑。
沈珏一边停留在山峦之上,一边自言自语“哦,睡着了啊,睡着了我刚好为所欲为了。”
他的手继续攻占,林芷只得按住那只手,然后低声说“别闹,睡觉。”
沈珏深深地亲了她一下,得意的说道“好。”
沈珏自然是故意的,他并不是在今晚想要她,只是想借着这么好的日子,来调节调节气氛,让她开心开心。
毕竟,这座山,已经压在他们的心头上,那么久了。
黑夜的城市里,有人睡有人醒,有人陷入无尽的沉思。
另一个国度,已经进入了新的天明。
此时此刻,杨飞已经起床了。
他一身灰色休闲短衣短裤,皮肤有些黝黑。
看着连续下雨的院子,也觉得有些可惜。
他正在院子里收拾花草,把小院里给弄的整整齐齐的。
因为花很多,加上他年纪也上来了,干体力活久了就会觉得累,所以昨天并没有弄完。
南筝以前也会弄,后来她连续病了好几年,就不怎么弄了。
她这两年终于是恢复过来了,但基本还是照例交给花匠去弄。
这几日,她看杨飞收拾花草收拾的挺好的,也知道他是无聊,就也没说什么,随他去好了。
安市清晨的阳光开始变得温柔,天空从灰暗变得明亮。
胭脂色的霞光被刺眼的光线所替换,黑夜的白昼赶走了。
杨飞坐在院子里休息,喝着一瓶冰镇可乐。
他一口气喝完了,觉得心里还是累,还是苦。
那一日,也是这样的一个夏日里。
暴雨过后,一地凌乱。
曹艳艳正在院里收拾茉莉花,白色花瓣落了一地,地上都是清香。
她一边收拾花,一边不高兴的说道:李嫂子怎么能对孩子那么凶呢,有她这么当妈的吗,看把孩子给吓的。
杨飞把院子里的土收拾整齐,沉默了一分钟,说道:确实没几个她这样的,她就是人品差。
曹艳艳听罢,又不高兴的说:她不仅骂孩子,还打孩子,甚至还打的那么重,小卓身上时常都是青的,这也太过分了。
杨飞想说什么,但是没说,只沉默的继续干活。
只见曹艳艳睫毛微动,声音压的更低了:李卓不是李嫂子亲生的吧,怎么看怎么不像。两口子长得一脸凶相皮肤又那么黑,能生出这么白又这么可爱的儿子?他们是偷的别人的孩子来的吧。
杨飞心里咯噔一下,但是还是没说话。
既没肯定,也没否定。
杨飞自然是知道,李卓身上的很多奇怪点的。
因为之前,李嫂子结婚好几年都不怀孕,好不容易怀了一个又意外流产了,后来的一年多又没怀上,他们都着急的不行。
她流产半年之后,李家出现了一个李卓。
曹艳艳来到这里之后,基本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以对外面的事情,几乎是一无所知的。
她生下孩子以后,有时候觉得无聊,又觉得风景挺好,才偶尔出去转转。
即使出门,要么是跟着杨飞,要么是和杨圆一起的。
她不喜欢自己一个人出门,一个是觉得没有安全感,另一个就是,懒得应付不认识的人的盘问。
除了杨飞和杨圆以外,她不喜欢与别人交流,也不想与别人交流。
因为,她对别人没有信任。
李卓奇奇怪怪的出现方式,在乡村里,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因为这种事情,早就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所以,根本没有人会去在意。
除了外来的,经历了人间痛苦的,心怀善良的曹艳艳。
见杨飞没说话,曹艳艳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只见她咬着着嘴唇说道:她们这样做,也不怕报应。弄了别人的孩子来,还不对别人好,动辄打骂的,真是坏透了。
曹艳艳之所以这么恨,是因为她爸娶的那个寡妇。
那一天,寡妇母子欺负曹艳艳,在被曹林发现的时候,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寡妇是个泼辣的人,曹林一早就知道。
他之所以娶她进门,也是想着,大家都不容易,一个没老婆,一个没老公,还拖儿带女的,做一家人,好有个照应。
却没想到,这样的照应,生出了新的祸端。
那天,寡妇叉着腰皱着眉头说:一个瘸子,一个没本事的,还装什么装。
曹林瞪大眼睛说:你踏马的给我闭嘴。
寡妇歪着脖子,抬高声音说:我说的不对吗,至少我儿子是个正常人,你们还看不上,真当自己是碟子菜了,装什么装。
曹艳艳不哭了,仰头说到:你真是无耻。
寡妇儿子向前一步,说:我妈无耻?我妈无耻还是你无耻?明明是你勾引我的。
他没得逞还被打,所以恼羞成怒,就随口谎言,想给曹艳艳身上泼脏水。
曹林一巴掌打到他脸上,说:你自己卑鄙无耻趁人之危,还敢诋毁我的女儿,你再说一句试试看,老子不收拾死你。
寡妇向前一步,站在自己儿子面前说:曹林,你踏马的敢打我儿子,信不信我和你拼命。
曹林根本不示弱:谁和谁拼命还不一定呢,你们这是犯法,要坐牢的!
寡妇母子一听到这里,就有些心虚。
最后还是曹艳艳说:算了爸,别争了,让他们走吧,和不要的人争什么呢。
寡妇继续逞能说:你们也别得意,我们虽然是孤儿寡母,但是至少比你一个瘸子强。
曹林抬高声音:你也别得意,人也别太无耻,你自己做的那些事儿,当别人不知道吗?别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寡妇并不生气:那又怎样,至少我把自己和儿子,养活的好好的,不像你们,这一辈子,都改变不了咯,说不定以后再嫁个瘸子傻子,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曹林一巴掌打了寡妇:你给我闭嘴。
寡妇笑了,寡妇儿子拿起棍子,准备打曹林。
没想到曹艳艳拿过一把刀:滚滚滚,都滚出去,不滚大家就一起死。
…
麻绳专挑细处断,苦运专挑苦命人。
几个月后,曹林还在给曹艳艳寻觅合适的夫家的时候,他生了病,他们自然是没有钱医治的。
他在弥留之际,给曹艳艳说:女儿,是爸没有本事,没办法让你过好日子。
曹艳艳抽泣着,声音很小,
他顿了顿,又努力的说:爸如果没了,你就逃走,离开这里。找个差不多的人过,你在这里,肯定是要被欺负的。
他本来想给曹艳艳找个好人家,可是自己家里穷,那时候交通还不是特别方便,加上曹艳艳走路不正常,长得也不是特别的漂亮,他也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吃苦,所以,找来找去,还没找到合适的,他自己就不行了。
曹林去世才一个多月,就有人上了门,说要娶曹艳艳。
自然不是寡妇的儿子,是别的人。
因为寡妇母子在和曹林闹掰了以后没多久,就离开了那个村子。
他们走的时候,得意的给邻居们说是去城里过好日子了。
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后来,曹艳艳也消失了,消失在不认输的命运里,消失在寻找幸福的路上。
想到这里,杨飞默默的哭了。
他用手臂擦了擦汗水,想起那些年,曹艳艳时常给自己擦汗,他也时常给她擦眼泪。
那一年,曹艳艳说:还好,总算是恶人有恶报,寡妇母子离开村子后的第二年,就都死了,死因是触电,因为他们偷别人东西,逃跑的路上,被电死了。
曹艳艳的一生,只存在了短短的三十二年而已。
她过得,实在是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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