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门内传来紧凑的脚步声,漆红大门被两个门子朝外大开。
一头顶乌纱身着?鶒青袍的白须老人迎面而来,青袍理得一丝不苟,见到两人提袍便跪下,左右手交叠,缓缓叩首。
......
“这......”
这监镇姓郝,是景湖镇的常任监镇长。
听宿野说明来意,他抬袖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吞吞吐吐的开口。
“宿大人,这,下官实在是......”
“那村隶属景湖镇,既然那车夫于此处留案,不在大人管辖范围内?”
“回宿大人的话,下官对您也不敢有所隐瞒。”
郝监镇双手合拳,对着正椅上的宿野拱手一拜,“只是若要越级上报,您还得容下官上报请示不是?”
“哼。”宿野轻笑一声,“这案子半月有余,迟迟不报,草率断了个暴毙的结局。如今我提出查看仵作录,郝大人支支吾吾,倒叫我怀疑大人行事之能。”
“宿大人!”郝监镇起身便跪,双手发颤,“下官在景湖镇为官二十载,就算那鱼妖祸乱也不曾弃镇而逃,怎会做有害镇民之事?您如此断定,实在是叫下官......”
“卷宗、仵作录。”宿野摆手打断他的话,“若我命人暗查,才是应了郝大人的话。若我对你存疑,又何必亲自来此。”
宿野抬手,赵九将那瘦弱年迈监镇扶起,叫他坐上竹椅。
“天下共主,你我二人皆替主子办事,我也不想为难郝大人。”
宿野指尖点了点那有些脱漆的桌面,“可若是为了不叫百姓慌乱草草了结此案,叫更多镇民送入那妖口之下,难道便是您想要的么?”
“真的是妖?!”
郝监镇面上细小横纹遍布,瞪大的眼中倒是清明一片,一手紧紧扣在身旁桌角,“怎会又是妖......”
......
“二者面部发紫,皆有云雾及条索深红瘢痕,确是胸痹而死。”
一布衣男子跪于堂中央,低头回着话。
宿野将手中看完的仵作录还有卷宗递给赵九,与他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仵作录上记得确实清楚,将那两名男子尸相尽数画出。
“那送尸、报案车夫为何人?”宿野看向一边低头候着的郝监镇。
“回大人,那车夫名叫张冲,在黄土村村正家送柴维生的。”
——
“夫人。”
阿蟒可怜巴巴的扒在正厅竹窗上,唤着路过的正厅直廊的白衣道士。
“......”
谢意尴尬一笑,“你还是像原来那般唤我便是。”
“谢道长。”阿蟒蹲在窗边仰视他,“阿蟒能不能求您一件事。”
“你先说给我听听。”谢意迈步入了正厅,在他竹窗前一竹凳上坐下,“我再决定要不要帮你。”
“阿蟒想见宿野。”阿蟒急忙跑到那漂亮道士身边蹲着,面上带着讨好。
“坐好。”
谢意抬手指了指一边儿的凳子,见阿蟒乖乖坐下,他问道:“昨夜要吞了宿野,今日又要见宿野,你叫我如何答应你?”
“阿蟒根本打不过宿野,他是蠢的么他叫我吃。”
阿蟒像是泄了气,虾米似的坐在凳子上垂眸答着话:
“阿蟒想与他谈谈,求您叫我见见他,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