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能从琴艺谈到棋艺,再说到诗词歌赋,也会说一些小故事,对陆衍来说,那是另外一个世界,他根本插不上嘴。
女子道:“大哥,那位公子是金陵苏氏的嫡长公子,听说在江南很是出名。不知你护送的二姑娘是哪家贵女?”
陆衍冷冷地道:“我劝姑娘还是少打听。”
“大哥,这些日子他们俩太过投缘,你就不生气吗?便是我这旁人也能瞧出,大哥爱慕疏姑娘。”少女试探着。
陆衍的眼里掠过不易捕捉的伤感,只得一瞬,明明爱慕人却未阻止。
少女继续道:“他们瞧着很是相配,可大哥就不想试试么?”
陆衍未接话。
他如何不知道,船上的年轻姑娘个个都暗慕着苏墨,那人生得好、家世好,才华更好。苏墨登船后,除了待甄苏不同,对其他女子都是严词拒绝,不苟言笑。
“大哥是陪伴她的人,为何不争取,放任她与其他男子相处。真正奇怪,再有三日,就要到岳阳码头了,我要告诉他,我喜欢他。一下船,我与他再不会遇,我早已订亲,我不想留下遗憾。”
不留遗憾,再有三日,他们就会抵达岳阳府码头,她与她的外祖相聚,而他暂歇几日,会乘坐十六日的岳阳号去京城。
数千里的水路,兜兜转转,跨越数省,一路护送她平安抵达岳阳府。
观景台上的人渐次多了起来,多是三楼上等房的客人,聚在那里吹风说话,少女走了过去,立在不远处,含情脉脉地盯着苏墨。
甄苏看看少女,又看了看苏墨,“苏兄,我先回屋了。”
行了个半礼,甄苏回到长廊,正要进屋时,陆衍从隔壁出来,将甄苏带入自己的房间,“苏娘。”
他平日都唤自己二姑娘的。
外祖、小舅父唤她“苏苏”,她不喜欢“苏娘”,那是陆宝库夫妇唤她的称呼。
“苏娘。”陆衍又唤了一声。
少女都有勇气向心爱的人表白,他也能以做到。
陆衍仿若呢喃般地轻叹一声,“你不会再嫁给我了?”
甄苏定定地望着陆衍,他用了“再”。
“你不会再嫁给我,你在怪我?”陆衍问。
甄苏道:“你回来了?”
陆衍吃吃地笑了,“我回来了,你也回来了。”
“你几时回来的?”
“三年多前的初冬。”陆衍答。
甄苏也是那时候回来的,她回来了,陆衍重生了,难怪这一次,北疆的战事提前,原来是陆衍的原因,“你上一世活了多久?”
“四十又三岁。”
“比我高寿。”甄苏自嘲似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