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猜错,那两道视线分别来于她座位前方以及右侧后方。
而她右侧这个位置,帘子紧闭,药味集中,听呼吸频率...此人的气息十分不稳。
由此,她已经可以确定,那两位练家子应该就是负责保护这“病秧子”的。
脑子里这么一分析,沈格也就不将这事当事看了,该干嘛干嘛,这套旅途没交集、互不干扰,也乐得自在。
飞机缓缓滑行,随后腾空而起。
沈格戴着眼罩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耳机里传来音乐声。
她的呼吸平稳,似乎已经睡着。
“咳咳咳。”半清醒半昏睡间,睡意朦胧时,耳边传来咳嗽声,断断续续,间隔不过几秒。
小主,
来来回回的脚步声,空姐的小声低语声,扰得沈格无法入睡。
她的耳朵敏锐地捕捉着周围的动静。
沈格摘去眼罩,皱了皱眉,侧头看了一眼右侧紧闭的帘子。
咳嗽声依旧没有停歇,反而愈演愈烈,仿佛要将整个肺都咳出来。
空姐匆匆赶来,手里拿着水,语气焦急而轻柔:“先生,您的药。”
“给我就行。”一只大手夺走了她手中的杯子。
“好...好的。”空姐不敢直视眼前的身形高大、面相带着几分凶狠的男人。
她欲哭无泪,偏石头剪子布输给了其他人,只能硬着头皮将煎好的药送来。
帘子后传来一阵低沉的喘息声,沙哑的男声带着几分压抑的痛苦:“刹,把药给我。”
“是,少主。”男子挡住了空姐的视线,将药递进了帘子后。
空姐站在一侧,小心翼翼的观望着,本以为自己将药带到便不会触了这几人的霉头,却不料
男子突然看向她,声音陡然冷了下来,“这没你的事了,还不走?”
空姐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好的,如果您需要帮助,请随时按呼叫铃。”
男子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空姐屏气退下。
也许是因为服了药,那咳嗽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低沉的喘息声,那人似在极力压抑着身体上的痛苦。
沈格的眉头微微皱起,手指在扶手处轻轻敲击着,眼色晦暗,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站起身。
廊道上的男子依旧还在那门帘前守着,看到沈格站起身,下意识地朝她看去,不过几秒便移开了眼。
沈格路过右侧座位时,一枚戒指掉落,很是凑巧的滚到了那男子的脚边。
男子定睛一看,先她一步弯下身捡起。
就在这时,沈格的目光装作不经意的快速扫过那帘子的缝隙,她隐约看到里面那人脸上似乎戴着一副散着银光的东西。
短短几秒,她看的不太真切。
越接近,便有一股挥散不去的浓重药味包裹着她。
“你的。”男子将戒指物归原主。
沈格道了声谢后,收下戒指很是自然的戴上。
小插曲过后,沈格的脚步没有停顿,径直走向洗手间。
她知道,那个男子的视线此时正紧紧跟随着她的背影,他在探究,也许已经怀疑。
就在沈格离开后,座位上的人忽地睁开眼,布满血丝的双眼透着一丝疲惫与隐忍。
他撑起身子手握拳抵在唇上,低咳了两声后问道:“刹,还有多久到?”
刹收回视线,立刻回复道:“少主,还有一小时半。”
“咳咳咳。”帘子后除了低咳声便没有后话。
刹面露担忧,迟疑道:“少主,可要让飞机紧急降落?”
“咳咳...不用管我。”男人的声音依旧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刹犹豫着与前面一人对视。
最后只好服从道:“是!”
帘子内,男子拿起手绢擦去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平缓着呼吸着望向窗外,有气无力的注视着不断变幻的云层,云层厚重而绵密,像是无边无际的白色海洋,将飞机包裹在一片朦胧之中。
收紧指尖,目中渐渐无光:“就这么死了...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