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西巡(1 / 1)

孔伯恭顿时感觉背后一寒,就连手上的长刀都叮当一下掉落在了地上。

“对面的魏军听着,宫城内的魏军兵马已经被我军全歼,尔等想要继续抵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趁早放下兵器,我还能饶恕尔等不死。”宗悫提着慕容义的人头,对着孔伯恭喊道。

孔伯恭闻言,又见到宗悫手中慕容义的人头,知道大势已去,只觉得双腿一软,直接瘫了下去。

此时刚刚经过地狱一般处境的魏军士卒早就已经完全失掉了战心,又看见自家主帅如此模样,于是也纷纷失掉了战心,丢下刀枪,趴在了地上,任由宋军处置。

看到这一幕,就连宗悫都有些恍惚了,两万魏军加上一整座长安城,这场意料之外的大胜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连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建康城,人们并不知道、也并不关心此时正在长安发生的一切,甚至于大多朝廷官员都没有将这场战争作为平时讨论的话题。因为此时的建康城是一片忙碌——需要处理的事务太多了。

主要的事情分下来不过两件,一是由之前在殿试时进行的讨论,延伸出的新政改革在经过朝堂上一番激烈的争论后得到了通过,但是通过归通过,在地方上想要实行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此时的中原大地上刘宋也好,北魏也好,对于地方的控制力都是较为薄弱的。有了好的新政,但想要将新政推行下去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所以这就牵扯到了第二件事——朝廷刚刚结束的殿试。

殿试结束后朝廷给参加的贡生们都授予了进士的头衔,又钦定了名次,安排了官职。之前定下的举人自然不用说,按照籍贯直接分配下去做县令去了。

至于那些进士,本来是要按照之前所定的方略,分配到尚书、中书、门下三省和御史台直接担任属官的。

可是这不是地方郡县缺人嘛,想要推行新政非要这些科举出来的新官不可,所以刘寒思索再三,耍了个心眼。放榜之后将所有的进士召集到了皇宫之内,以天子的身份赐宴。那些进士们自然感恩戴德,刘寒趁机问他们愿不愿意外出担任县令,推行新政,为国分忧。

一方面他们也都看出来了刘寒的心思,另一方面也因为刚才受了刘寒的礼遇。所以个个都俯身下拜。口称要为国分忧,推行新政,自愿前往地方担任县令。

刘寒见到这些进士们这么懂事,顿感欣慰,但也情知不能亏待了他们。于是下令给他们双倍俸禄,并且通报吏部在升迁时要优先考虑。

但是一甲的状元、榜眼、探花是有所不同的,因为毕竟是第一次科举出来的,朝廷肯定要予以格外重视。派遣到朝廷提出府兵制的状元裴珞被刘寒直接派到了柳元景的车骑将军府上担任参军,并且协助柳元景在全国上下逐步推行府兵制。

而提出笼络魏地百姓民心,实行民族平等的榜眼苏谨则是被派到了礼部,并直接越级提拔为礼部主客司郎中,主管民族和外交事务。这样的任命在当时直接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甚至还引来了部分官员的反对。但由于这个学子其本身政见的政治正确性,他的任命还是得到了几位宰相的一致支持,所以也很快被确定了下来。

至于刘寒很关心的探花巢尚之,本来是要被任命为中书舍人,放在刘寒身边的。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巢尚之执意要求同其他进士一般直接外放。因为在他眼里,与其在朝中高谈阔论,不如下到地方上踏踏实实推行新政,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

而这也成功点醒了刘寒,因为很多东西是他在京城所不能了解到的,朝廷新政推行的进度,遇到的阻力,很多官员欺上瞒下,到了他这里是真是假很难分辨。只有亲自下到州郡才能真正了解新政推行的情况,并且根据问题做出调整。

而且现在春耕在即,朝廷新政如果能够快速推行,今年年末的秋收就能见到成效,所以这一切都推动着刘寒做出一个决定。

“什么?西巡?”刘义恭一脸懵逼的看着刘寒,一旁的萧思话,刘诞也是一般神色。

“对,朕要从建康出发,依次巡视徐州、豫州、荆州、湘州、江州和扬州。益州那边有刘秀之在,朕就不去了。朕刚才说要巡视的地方都是朝廷的要害所在,如今朝廷新政推行在即,朕将一大批进士和举人下放到了各州郡担任县令,推行新政。朕自己也要身体力行,做百官的榜样。亲眼看看春耕和地方上改革出现的问题,予以及时调整。”刘寒正色道。

“陛下,此举是不是唐突了些。您要是出京了那朝廷的事务该如何处置?而且现在春耕在即,陛下龙纛所至恐怕县令百姓争相迎接,只怕到时候会误了春耕啊。”萧思话也起身劝说道。

“萧相公宽心,朕此次出访只带侍卫二百人,近臣十余人。一路行程不通报各郡县,禁止各地官员、士绅迎来送往。至于朝政之事就让太子刘子业暂为监国吧,你们几位宰相,还有你竟陵王,都是朕的近臣,你们要好生管教他。”刘寒说到刘子业,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他后来也意外想起来刘子业在真实的历史上是多么抽象的一个皇帝,甚至要比自己魂穿的这位爷还要抽象。但是事已至此,而且很重要的一点事刘子业还是嫡长子,当时不把他封为太子好像也说不过去,现在没有大错罢黜他也不可能。

不过好在他看的出来,刘子业本心是不坏的,只是受过的波折太多,加上讨伐刘卲时还曾被关押,所以内心有些阴暗,精神有些失常。用现在的话来说这是标准的心理问题,本心到底是没有坏到那个程度,只是缺乏父爱,缺乏关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