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阿哥运气,道:“我是旁人不成?你怎么用卖价折算,就不能用本钱折算?”
九阿哥摇头道:“这本钱怎么算呢?买矿的价格只占一部分,从江南运到京城,还有内造办退下来的大师傅的雕工手艺,这也快顶卖价的八成了……”
三阿哥气笑了,道:“你当我府上没有铺子,谁家铺子里的东西,只在本钱上加价两成半?五年前的卖价在那里摆着,你采买矿石的价格,顶多占卖价的两、三成,这本钱多少还用算么?”
九阿哥撇撇嘴,道:“您明白我为什么不乐意折昌化石做寿礼给您了吧?明明我是亏的,留着在铺子里卖,几百两银子的收益,可是换给您呢,您得了便宜还卖乖,按照本钱算,在心里还得嘀咕我用石头做生辰礼占便宜了!”
三阿哥:“……”
到底是做了二十来年的兄弟,谁不知道谁呢?
这老九还真是说到自己心坎里去了。
三阿哥晓得,这事儿不成了。
他就忍痛道:“那就按照你说的本钱,匀给哥哥两匣子……”
说到这里,想着昌化石印章年年涨价,可是这官场上的人情往来却是少不了的,自己也想要多囤几枚,就改口道:“四匣子吧!”
礼部的大人都清贵,能走礼的东西,就是文房这几样东西。
印章料子小巧,十几两银子的就算上品,可换成砚台什么的,这个价格的,就有些拿不出手了。
看着三阿哥肉疼的样子,九阿哥直乐。
不过他也晓得,这个便宜不好占。
三阿哥这碎嘴子,自己占他一回便宜,能念叨三年。
况且说出去也不好听。
好像他六亲不认,非要从哥哥兜里赚银子似的。
可要让九阿哥直接送,他也不乐意吃亏。
就三阿哥这行事,让他占一回便宜,就有第二回。
况且这么多个哥哥弟弟,开了这个先河,今天他要占这个便宜,明儿另一个占其他便宜,那自己就要亏死了。
人情送匹马,买卖不饶针。
他就道:“我家没有布庄跟绸缎铺子,三哥家这两样都有,要不就折布算了!”
贝勒府的开销中,布匹绸缎也是大头。
从主子到下头听差的,一年四季都要添衣裳。
主子们的是针线上人裁制,下头听差的,则是直接领布匹绸帛。
三阿哥听了,眼睛一亮,道:“好,好,折布折布……”
说到这里,他眼神有些飘道:“那我也按照卖价的八成折算……”
九阿哥豪爽道:“都听您的,怎么方便怎么来。”
三阿哥觉得占了便宜,眉开眼笑道:“那哥哥多换几匣子,省得以后再换还费事!”
九阿哥想了想,还是给设了一个限,道:“如今我每年放出来四十匣,其中二十匣雕好的料子,二十匣白料,要是给您换多了,铺子里也不够卖了,每样最多匀给您五匣……”
文人都有些雅好。
有些人喜欢白料,自己雕刻。
三阿哥听了,想着自己最爱的“梅花血”这几年的涨势,每年要上涨好几成。
老九握着一个仓库的矿石,却只肯放出来这些印料,就是囤货居奇。
明年想要再换,就不是这个价了。
三阿哥咬牙道:“哥哥好不容易开了一回口,别每样五匣啊,十匣,每样十匣!”
九阿哥打量着三阿哥,有些意外,道:“几千两银子的东西,压它做什么?您还能总在礼部,说不得过两年就轮其他部院了!”
三阿哥道:“不单礼部官员用这个走礼好,进士官都认的,雅……”
九阿哥听了,就有些不情愿,道:“那也太多了,您这多囤几匣子,弟弟就要少赚几百两银子。”
三阿哥也觉得占了大便宜,眉眼带笑道:“都说好了,就别啰嗦了,也不是老跟你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