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外头动静,晓得九阿哥来了,伯夫人跟觉罗氏都起身。
“给您请安了……”
九阿哥进来,就打了个千礼。
觉罗氏也蹲了下去:“请贝勒爷安!”
九阿哥忙扶住,道:“您客气。”
舒舒扶了腰,站在九阿哥身后,挪步退到一旁。
尼固珠看到他们来了,也翻身下地,快步走到舒舒跟前,拉了她的手。
舒舒低头看着这小家伙。
尼固珠扬着头,道:“额涅别累着。”
伯夫人看着舒舒,也带了不赞成。
她这样重的身子,实在不该任性。
不单单是担心路上结霜湿滑,主要也担心外头天冷,孕妇体热,不小心着凉。
舒舒上前,道:“九爷回来陪额涅吃饭,阿牟就忍心让我一个人孤零零在正院吃饭?”
大家重新坐了。
伯夫人往两人身后看了一眼。
“你们夫妻两个过来吃饭,怎么没带着大阿哥与二阿哥过来?”
舒舒跟九阿哥面面相觑。 截运道师
这……
着急过来,一时没想起来。
九阿哥吩咐白果道:“去接两位阿哥过来给夫人请安。”
觉罗氏忙拦着:“外头天冷,不必专门折腾两位小阿哥,回头我去探看他们就是。”
九阿哥道:“穿暖和就行了,本也该过来给您请安。”
白果已经挑了帘子出去接人去了。
九阿哥想起了桂丹的心事,跟觉罗氏道:“本还想着过年的时候跟您打听,倒是巧了,今儿您过来,那就跟您打听打听诺罗布府上的二格格,不知道相看了没有?”
觉罗氏想了想,摇头道:“没听说,二格格还没有及笄呢,总要满了十五才张罗相看。”
上头还有个大格格没有定亲,旁人也不好打听二格格。
再说,宗女如今都嫁得晚,十五、六说亲,十八、九出嫁。
不过想着最近的动静,觉罗氏道:“这阵子打听顺承王府格格的人家挺多,不知道有没有打听将军府的,等过年碰上,我问问将军夫人……”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道:“九爷这是帮谁打听,男方是什么门第?”
自己要给小四说诺罗布的长女,九阿哥这边提了次女,那以后也是拐了弯的姻亲。
九阿哥道:“不是旁人,就是我那表哥桂丹,我大舅的嫡长子,如今在贝勒府挂着三等侍卫,不过他身上还有个佐领世职。”
觉罗氏惊讶道:“这……年龄不大合适吧?”
能是九阿哥的表哥,那比九阿哥还大,跟着二格格差得可不是三、两岁。
九阿哥道:“我也这样说他,不过他求我帮着打听,说是碰上诺将军了,瞧着诺将军人好。”
诺罗布虽是郡王之子,可只是妾室所出庶子。
三岁丧父,半岁大的弟弟承爵。
顺承郡王府的娃娃王爷,就是从勒尔锦开始的。
诺罗布从小在弟弟跟嫡母手下生活,成丁后分出来,也没有什么家业,爵位也是宗室爵位倒数第二等的奉国将军。
一直没有差事,直到五十来岁,才授侍卫出仕。
这几年日子才起来。
觉罗氏道:“那我帮贝勒爷打听打听,也不知将军府那边有没有其他安排。”
九阿哥道:“那就劳您费心了。”
舒舒跟桂丹更熟悉些,跟伯夫人与觉罗氏仔细说起桂丹。
“桂丹不单是九爷的表兄,还是九爷的哈哈珠子,十几岁的时候仗着自己是皇子表兄弟,很是张扬,这几年改了,瞧着行事倒是不走样子,之前给福松打下手,晓得孝顺宫里娘娘,也知道约束郭络罗家的下人,不给五爷跟九爷添麻烦。”
宗女难嫁,无爵宗女更难嫁。
因为没有体面的嫁妆。
勋贵大姓即便跟宗室为世姻的,也是首选有爵宗女,到时候儿子是额驸,直接就有了品级跟俸禄。
如果桂丹还是原来的秉性,舒舒肯定不赞成这门亲事。
桂丹改了许多,知晓了轻重,这亲事倒是也可以考虑。
郭络罗家是新贵,几家老亲都在包衣中,前几年差不多被一锅端。
如果换了体面又省心的姻亲,往后郭络罗家也是另一种行事。
觉罗氏看了舒舒一眼。
她还没有老糊涂。
当年惦记着舒舒银楼的,不就是那个桂丹么?
两人的官司都打到北城兵马司了。
不过自己闺女没有吃亏,保住了自己的银楼不说,还赚了一个银楼。
十几岁的少年,正是张扬的年岁,郭络罗家又是得了恩典,成了因女抬旗的第一家。
觉罗氏也没有翻旧账的意思。
她又不想做大媒,不过是帮着传话。
那是伯夫人的亲侄女,九阿哥找自己传话,而不是请伯夫人帮着传话,就是不想以势压人。
结亲本就是结两姓之好。
一家有女百家求。
到时候将军府要乐意,两家就能相看起来;要是不乐意,婉转拒绝,此事就算翻篇。
有都统府在中间斡旋,将军府也不用担心拒绝此事会得罪九阿哥。
说话的工夫,白果接了丰生跟阿克丹过来。
两人都是保母抱着,穿戴着严严实实。
等到去了外头衣裳跟帽子,露出两个五官有几分肖像的小阿哥。
说来也奇怪。
兄弟两个小时候,相貌分明,并不大像。
可随着长大,眉眼张开了,倒是有五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