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慕敏开始布置工作。工作小组的第一项工作是对广州市的“风俗业”进行全面的摸排检查。
“……我们已经贴出了风俗业从业登记的告示,还发了《广州特别市风俗业经营管理条例》。第一件事是落实检查娼家和妓女的登记情况,其次是检查条例落实情况――不用说,指望老鸨们自己去落实是不现实的,所以要严查严罚:一次开警告单,二次就按照条例规定处罚。大家明白了吗?!”
“是,长官!”
接着她又布置了开设济良所,乐户调查和在妓院和娼家发展耳目的工作,林林总总,说了整整一个下午。可怜李子玉虽然学着老归化民的样子拿着个小本本努力想记下“会议精神”和“领导指示”,但是他写得还没有听得快,前听后忘――幸而慕敏知道这些手下的水平有限,专门印了《风俗业整顿工作手册》发给大家。里面罗列了任务要点和遇到具体情况时候适用何种政策,如何处理。秉承元老院一贯的行政管理“傻瓜化”的理念。只要认字,智力正常,照章办事就行了。
从会议室出来,日已西斜,李子玉看了看自己办公桌上的一堆文件,知道今天晚上下班回家又是不可能的事了――新警察们如今也体会到加班是家常便饭的滋味了。眼见赵贵肩上挂着铁头帆布腰带从拘留室里出来,忙叫住他:
“阿贵,你今天加班吗?”
“科里说不用了。玉哥有事吗?”
“我今天还要加班,你回去和我娘说一声,我今天不回去了。”
打发走了阿贵,李子玉正在忙活满桌子的文牍,忽然高重九急匆匆的走来:“明女的案子,有消息来了!”
李子玉听了一凛,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消息来了!他赶紧起身道:“她现在人在哪里”
高重九说他下班之后又去了次市政府门口的茶居,他一早关照去查的消息居然已经有了第一个回音:有人说在镇海门外的一处客栈里,有对投店的夫妻形迹可疑:他们带着两个女童和一个青年女子。不似一家人。其中一个女童和明女的特征相符合:“广州本地人”、“十岁上下”。另外,时间也对得上。
“还不能确定就是明女,”高重九道,“不过,可能性很大。这对夫妻大约是人牙。”
镇海门外就是所谓的“海皮”,这是老广州人对珠江边的称呼,此时的“海皮”还都是自然状态的河滩,每年夏季洪水都会涌上江边,漫过街道,将低洼街道淹没,对于旧时空的广州元老,龙舟水漫天字码头的新闻直到90年代初还有,这还是修筑了长堤的结果。在本时空“海皮”一带岸边尽是停泊的艇户疍民。这里环境复杂,本地人和疍户隔阂又深,一直是广州的治安盲点之一。这个情况即使是澳洲人来了之后也没有改变――警务系统还没有能力去对疍户进行系统的清查登记。
躲在这种地方的人牙,自然不会是领有府县户房牙贴的“官牙”,十有是“私牙”。这类私牙暗中从事人口买卖,“货”多半来路不正,很多是从“拍花”的手里买来的。因为是犯法的勾当,所以卖价不高。行院很乐于从他们手里进货。
李子玉一听来了精神,道:“我们这就去……”这时候他才想到天已经黑了。由于治安形势还相当严峻,夜间除了若干城门留作紧急联络不关闭之外,其他各个城门夜间依旧是关闭的,由国民军把守――他们要出镇海门就得拿通行证。这动静可就大了:得找慕敏去签字。
高重九安慰他道:“你不要着急。天既然黑了,海皮那个地方他们也不敢随意走动,我们明天一早就去。还得多叫些弟兄。”
李子玉知道高重九说得有理,那里是疍民聚集,若是对方与疍家有勾结,骚乱起来根本不是两个警察能解决的。权且忍耐一夜再说。
一宿无话,第二天一早。他就早早的和高重九一起去了乌项的办公室,汇报了案情进展,同时申请多带几个人去。
“海皮那地方全是疍民,真骚乱起来你们去再多的人也没用。”乌项沉思片刻道,“我开个条子给国民军指挥部。给你们二十个拔刀队跟着去。你们自己也要武装好。”
广州市局警察的几乎没什么武装可言。警务系统里普遍装备的1632式左轮枪在广州只配发到了警察见习协理员以上的警察――几乎全是北上支队的老归化民。对于刚刚入职不过二三个月的本地新招警察来说,他们中最高的警衔才不过是一级警士,职务不过是个组长。配备的武器自然也寒酸的很,标准配置是警棍和警察刀。有的留用警员还是按照习惯,继续使用铁尺之类的公人常用的旧武器。
这样的装备巡逻的时候威慑宵小自然是够用了,但是遇到骚乱就没多大作用。乌项深知那里环境复杂,一个不慎就容易引发骚乱。所以特别加强国民军士兵给他们。(未完待续。)